“神啊......我的信仰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堅定過,從今夜起記得提醒我每天都要做祈禱......”
舞池中。
突然被邀請共舞的里奧直到進入了舞曲的節奏中來才讓緊張又複雜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對於這份算不上禮貌的共舞邀約,男孩不僅不惱火,反而是心中暗喜,簡直如同夢中般不敢想象真實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你當時已經拒絕了我,所以我才會想到,喝點酒也無所謂......”他以為艾麗莎小姐打掉他手中的酒杯是因為生了氣,一時間想不到其它的解釋,便只好試著先行道歉。
不過艾麗莎只是意味不明的輕哼了一下,既沒有接受這份道歉,也沒有拒絕什麼,那位少女只是一手搭在男孩的肩膀,一手與男孩十指相扣,踩著節拍挑起華爾茲舞的同時向著舞池的周邊謹慎的張望著。
根本不需要里奧作為男士一方做出任何的引領,艾麗莎小姐輕易的便打破了傳統的舞步,將自己變成了這支華爾茲的主導,舞步慷鏘優美,時而奔放不羈時而又舒緩迷人,只不過她反覆無常的改變節奏並非是為了展示自己的舞技多麼的高超。
她的目光始終都沒有與里奧對在一起,似乎對於那張鹿臉完全不感興趣,而是為了時刻留意著那條蜥蜴以及豺狼們的蹤跡。
看著那條冷色的蜥蜴已經追到了舞池的邊緣,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手緊緊握著腰間的配劍,面具下的眼睛兇的嚇人,如果是膽子小的人光是與之對視都要被嚇得魂飛魄散。
但任由那條蜥蜴以及幾名豺狼是多麼想抓到艾麗莎,他們都並未踏入進舞池半步,只能於舞池的邊緣來回焦急的遊蕩,目光死死的盯著艾麗莎卻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這裡畢竟是國家級別的重要宴會,就算是抓刺客這種緊急情況也不能壞了其它賓客們遊玩的雅興,更何況這還關乎到白狼夫人的臉面問題,如果讓全國家的貴族知道她的場子裡鬧出了岔子,肯定會以訛傳訛鬧出大笑話來。
艾麗莎就是清楚這一點才會選擇用這種辦法來冒險,但這也只是屬於拖延時間而已,根本解決不了任何的實際麻煩。這首舞曲早晚會停下來,那條名叫法比奧的蜥蜴想出獵殺自己的辦法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看著周圍的豺狼們飢餓難耐,誓要將自己生吞活剝的模樣。
艾麗莎的臉色也跟著變得更加的難看起來,看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實則少女已經漸漸感受不到指尖的觸覺,本以為是光線越發的昏暗,實則是自己的視野越發的狹隘,所有的知覺都要離自己而去,去到一個遙遠的地方流浪......
清楚自己的身子快要到達極限,很快就會像是昨天夜裡那樣昏迷過去,而能不能再次醒來可就是一件難說的事情了。
就在艾麗莎拼命在與自己稀薄的意志做著抗爭的同時,與她共舞的男孩里奧清了清嗓子,又繼續的開口問著艾麗莎。“你為什麼不把面具撿回來呢?難道是因為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嗎?”里奧試探的問著,生怕自己一個疏忽會惹這位少女不開心。
瞬間意識被帶回舞中的艾麗莎才發現自己的步伐錯過了兩個節拍,無力的喘息著,感受著四肢的力氣正在流失,無奈只能將引導舞步的權利交還給了里奧,而自己則像是被強行拖拽的傀儡般儘可能跟上對方的節奏。
“我不需要那面具了......它沒用了......”
喉嚨使不上力氣,只能讓肺子裡的氣流推著聲音出來,柔軟的像是貓叫,而在里奧的耳朵裡則是聽見了甜甜如同撒嬌似的聲音。他看著艾麗莎動人可愛的面容,感受著少女的身子越發酥軟,男孩的靈魂也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好叭,那應該不算是什麼大問題,等一下我會幫你找回來的。”里奧尷尬笑了笑,此刻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桃花夢裡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還傻笑著順口說道。“而且這或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讓我看見了......你有多美,像是天使一樣。”
宮廷生活裡再標準不過的稱讚話術並不能讓艾麗莎由衷的心情愉悅,甚至連抬一抬唇角的力氣都快要消失不見,直到腳下一軟,少女差點將自己絆到在舞池中央時。
那戴著鹿頭的里奧這才終於從他的美夢中真正的清醒了過來。“嗯?”比起擔心,里奧的反應更像是警覺,腦袋裡關閉了屬於春夢的部分,而讓經常遊離於宮廷政治的自己重新回到了宴會之中。
晃悠了兩下面具,找回了屬於他平時的理智,雖然隔著面具自然是看不到男孩此刻的表情,不過他也並未將類似問候的廢話再次說出口來,而是在短暫的思索片刻後也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舞池的周邊。
當他看見了那些那些高度戒備著的豺狼們,以及作為安保負責人的蜥蜴法比奧都圍攏在舞池的周邊看著他與少女之時,清醒的腦袋便也瞬間理清了許多來自現實的線索。
“你遇到麻煩了?”
里奧冷靜的笑聲詢問著,只覺得少女的身子越發的搖搖晃晃,別說是跟住舞曲的節奏,就連基本的站立都成了大難題,顧不上太多,只能將艾麗莎的腰摟得更緊,違背了華爾茲舞傳統的規則,讓少女能夠靠在他的胸前得到喘息和支撐。
“你做了什麼?你到底是誰?”
里奧的語氣不再像是剛才那般的溫柔和客套,反之變得無比嚴肅起來,他雖然目前沒有選擇將艾麗莎帶出舞池,但也以毫不退讓的態度想要得知整件事情的真相。為了防止艾麗莎聽不到,他不得不慢慢提高自己的音量。
懷中的少女並不像是虛弱那麼簡單,更像是快要死了似得身子癱軟,呼吸越來越弱,幾乎快要察覺不到屬於她的心跳。而艾麗莎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終於抬起了眼來與里奧對視,微乎其微的聲音並未是回答問題,而是發出了警告。
“遇到麻煩的可不只是我而已,那杯酒......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