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聽見哈蒂小姐的聲音從背後叫著自己。
“嘿,烏鴉,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凱撒立刻聞聲望去,瞧見那位身份高貴的小姐灰頭土臉的站在貨堆裡,沒有受傷的右手高舉著一瓶民間無授權的私釀酒,沒有人能夠說得清那用粗糙木塞封口的瓶子裡到底是用什麼材料釀製的酒精。
甚至沒人說得清那到底是不是酒精。
凱撒一雙金色的眼睛裡明顯閃爍出一抹渴望的光,但很快又尷尬的擺了擺手回應。“不了謝謝,我已經戒掉了......”凱撒已經受夠了雷納德的美酒招惹來的麻煩,更不要說那看起來就很可疑的廉價私釀。
然而哈蒂小姐對於凱撒的回絕並沒有明確的表態,只是輕輕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瓶,讓其中裝滿的酒水發出“嘩啦呼啦”誘人的響聲,如月下清泉般勾引世人的魂魄,令人魂牽夢繞難以抵抗。
聽得那酒水晃動的聲響,凱撒也不禁嚥了口口水。
只覺得喉嚨像是被火烤過一樣乾燥難耐,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試圖讓口腔內的乾燥感就此消失。然而,男孩的嗓子還是不停的收縮發癢,彷彿無形的聲音在無時無刻提醒著他如何才能讓這份乾涸感消失。
就連哈蒂小姐那幅天生麗質的美妙容顏都不足以讓凱撒的視線停留些許,但那瓶平平無奇的私釀酒卻確確實實的做到了。自己是什麼時候變成的酒鬼?凱撒心中暗罵了聲真他媽該死,嘴角也反覆抽搐了兩下。
“好吧......”凱撒直起身向著哈蒂快步走去。“但只喝一瓶,雪停了以後還要趕路呢,而且也只是因為我口渴了而已。”
當凱撒將那瓶酒接過手裡的瞬間,時間便也再次飛快的流逝。
原本隨意堆放在牆角里的時鐘被正正當當的掛在了壁爐旁邊,上面的時針不偏不倚指著下午四點鐘的方向。今日因暴雪本就無太陽,隨著黃昏將至,夜幕即將降臨,窗外除了能夠聽見風兒呼嘯外基本再也見不到其它的景色。
而閣樓內的佈置也隨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這裡不再像是個待開業的儲藏室,倒意外的有了點像是家的溫馨,雖然破破爛爛又雜亂不堪,可不知道從哪裡翻找出來的燭臺擺放在閣樓四邊的角落裡,驅散著所有潮溼又陰暗的影子,讓光明照亮每一處令人感到陌生又不安的縫隙。
壁爐裡架著鐵絲,烤著稀裡糊塗的爛肉和分不清具體是動物哪裡的內臟。
慢慢的灼烤著,火苗在鐵絲的下方跳躍著,肉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讓人垂涎欲滴,哪管那些肉是否比得上皇室美食的精貴,也都慢慢變得金黃誘人,熟透的油脂滲了出來,滴落在火焰裡發出噼啪的響動。
壁爐的石磚上擺放著一排整整齊齊的空酒瓶,裡面半滴不剩被喝的精光。
就算是刨開地面上倒著的瓶子不算,也總共二十有餘。基本所有裝著食物的玻璃瓶也都被撬開了蓋子,原計劃可以食用一星期的食物僅僅只用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基本全都見到了瓶底。
想必兩人都是餓壞了,來到皮埃蒙特之前都沒有提前想到要吃飽肚子的事情,更沒有想到會被暴雪圍困在這陌生的土地上。眼前除了發膩的肉食之外,還有幾罐用甜水防腐的水果作為餐後的甜點,也同樣是被吃的不剩下幾口的份量。
將幾個矮木箱在壁爐前拼在一起當做長椅,較高的箱子放於“椅子”後面作為可以讓後背放鬆的椅背,又把找到的布料被褥墊在了這些箱子上來進一步提供舒適。挑出其中面料最舒服的毯子鋪在哈蒂小姐的大腿上,暖和的程度絕對不亞於昂貴的鵝毛絨毯。
凱撒酒足飯飽之後靜靜的坐在與哈蒂小姐同一張“長椅”上,保持著一定紳士的距離望著火焰燃燒。儘管那些廉價私釀酒的口感像是帶有沙子,而且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味從嗓子深處向上翻湧。
但在酒精的影響下男孩的臉蛋也凱撒微微的發紅起來,彷彿被太陽照耀著全身,心情也隨之變得格外輕鬆愉悅。每一口進入到腹中的酒水都在無時無刻釋放出其獨特的暖流,使得人眼中的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輕飄飄,如夢縹緲,彷彿整個人置身於雲端之上不再受到任何困擾的阻攔,令人沉醉其中無法輕易自拔出來......唯有耳邊響起那女孩輕柔哼唱的旋律讓凱撒起了興趣,手拄著越發昏沉的腦袋向著身邊那位秀色可餐的美少女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