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凱撒的態度依舊是那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難不成還要我抱你上來嗎?”男孩聳著肩膀帶著燭光向著閣樓走去,一點點的讓光源消失在哈蒂小姐的眼中。
“請放心小姐,比你那更嚴重的傷我都經歷過,死不了人。”
那說話的語氣著實令人火大,哈蒂小姐掛在眼中的淚花更是閃爍著滿滿的怨氣。
這家店鋪雖然還未完成裝修的工作,到處落著大片的灰土以及如陷阱般灑落的尖釘和鋒利威脅的工具。不過好在門扉關閉後再也沒有寒風滲透進來,新店面的牆壁厚實的很,一樓的窗戶也被牢牢封死來防止附近地痞流氓砸窗闖入。
室內的環境雖然汙濁,但冰冷刺骨的溫度漸漸暖和了一些,至少讓哈蒂的身子不再被凍得僵硬,呼吸變得順暢的同時也利於恢復清醒的思考。
雖然手上的傷勢並未蔓延,但眼下哈蒂小姐的魔法依舊受到禁魔藥的影響,否則也不會讓自己一副狼狽樣暴露給那隻惱人的烏鴉看。
由於對於那種毒藥的本質還有太多讓人捉摸不透的秘密,哈蒂也只能默默的祈禱自己的魔法天賦會隨著時間一點點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但也只能祈禱而已......難以想象自己如果永遠會失去魔法的話會怎麼樣,但更令哈蒂感到困惑迷茫的是自己未來人生的走向......
記不清自己上一次委屈的哭出聲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哈蒂在自己吹彈可破的下唇咬出了牙印才勉強止住了抽噎。最後一次將淚痕擦盡,重新將獵鹿帽戴正,少女扶著牆壁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雙腿已然由於缺血導致的麻木而疼痛不止。
心中的抱怨的聲音快要將這家店鋪淹沒,哈蒂拖著自己受傷的身子繞到了樓梯的正面,堵著氣非要看看那隻烏鴉伯爵到底要搞些什麼名堂出來,於是便不再猶豫什麼,跟著那道光的背影一同向上走去。
向上去。
這家尚未開張的雜貨鋪二樓堆放著大量的貨物箱子,密密麻麻地見縫插針排列在一起,幾乎沒有給哈蒂留出任何踩在地板上的空隙。只能小心再小心的踩著木質貨箱上下起伏的表面才能前行。
這裡的空氣要比下樓更加渾濁,雖然新店開張不至於會有長期囤積貨物的黴味,但香料,酒水,還有嚼煙以及化妝品,難以分辨清楚的各類稀奇古怪的味道糅雜在一起也會讓常人的鼻腔感到極其的不適。
“咳咳......”
一股煙塵鋪面而來嗆的哈蒂小姐單手捂著嘴咳嗽不止。
在虛弱的喘勻呼吸之時,見到不遠處的燭光照亮了牆邊的一角。那位黑衣黑髮的男孩正忙於將胡亂堆積的貨箱清理開來,將他們規整的疊放在一起,以此慢慢的清理出一片乾淨的空地,也讓那面被掩埋住的小壁爐露出了它的全貌。
冰冷的磚塊和石頭累砌出來的壁爐卻醞釀著在暴雪當中的希望,沒有貴族宅院中常見的尺寸,沒有鏤花也沒有精妙的做工設計,簡陋的簡直就像是野蠻人洞穴裡出現的產物。
矩形的輪廓,高度還不到一米,長度與寬度也好似並不平等,火口的小洞只能塞得進去小木材和煤炭。凱撒俯下身子仔細窺視著壁爐的內部,檢查著其中沒有卡主任何的異物,比如說死掉的童工。
在凱撒進門之前就留意到這座建築是帶有煙筒的,既然不在一樓,那麼便想必設在閣樓中。或許這裡只是店主人在開業前臨時作為倉庫使用,等到店鋪開業之後會考慮將二樓作為一間臥室,或是員工休息的地方。
倘若真是如此,那麼可要比凱撒之前工作的地方要好上許多。
不過就在下一秒,凱撒毫不客氣的搓了搓手,隨手撿起牆壁上懸掛著的撬棍開始對身邊的木箱子們動起手來。朝著貨箱猛地一砸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木屑四濺而起,很快便在男孩的腳邊湧現出了許多可以用來點燃的木柴。
只不過這一舉動被哈蒂小姐看在眼裡總覺得有哪裡不妥當。
“你確定要把這裡弄得一團糟?”哈蒂歪了歪頭問著。“此時此刻這家店鋪的主人可是滿心歡喜的等待雪停之後開門大吉呢,按照維多利亞的法律,你這種行為會被削掉鼻子,還有可能被砍掉慣用手。”
然而哈蒂小姐的顧慮並沒有讓凱撒放慢手上的進度,那黑髮的男孩一邊將破碎的木料扔進壁爐中一邊輕描淡寫的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