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托圖公爵握劍的手勢穩健無比,自然而又富有力氣感,彷彿劍刃與他的手臂融為一體,化為他身體的一部分,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強大氣息。
不等太陽的光輝將阿斯托圖的臉完全照亮,那雙蘊含毒物的雙眼已經在陰影中發光,瞳孔慢慢的緊縮,難以掩蓋的殺意在整片山丘上瀰漫開來。
左右兩側各站著來自奧爾西尼騎士團的騎士長格里福內,以及異端審判庭的實習騎士艾達,那小姑娘似乎對於狀況發展到如此抱有很大的遲疑態度,不確定作為肅正騎士們見到此情此景應該做出何種判斷。
不安的小手不斷揉搓著甩到身前的麻花辮,試探性的開口低聲詢問公爵。
“您確定這樣做會符合教廷的規章制度?公爵閣下,會不會導致事後難以向教廷解釋清楚?”
然而她的話就像是耳邊的清風拂過,根本沒有得到阿斯托圖的理會,對於公爵而言,如今教廷的存在也是可有可無,只不過是為了幫他除掉加西亞侯爵的工具之一而已,如果今天便能直接了當的結束一切。
教廷會有什麼想法?阿斯托圖根本就不會在意。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要塞城門外的正前方,盯著遠處那個狼狽可笑的男人身影。
“讓我的騎士長作為公證人,您應該沒有意見吧,叔叔?”阿斯托圖生怕對方的耳朵壞了聽不清楚,特意提高了幾倍的嗓門,說話的聲音字字清晰又擲地有聲,彷彿一人的氣勢就如同一支軍隊過境般充滿威嚴。
隔著數米遠的加西亞侯爵也在短暫的思慮過後答應了這個條件。
“可以!但你要讓那群異端審判庭的人安分的待在城堡裡,不許出來!這是我們奧爾西尼家族內部的糾紛,自然不許有外人插手!對此,你也應該沒有意見吧?公爵!!!”
對此,阿斯托圖公爵冷笑了一聲作為僅有的回應,擺了擺手示意那名年紀尚小的實習騎士不要再上前了,而他則帶著格里福內騎士長迎著加西亞侯爵的方向走去。
接著,在到達足以清楚的見證紳士對決的位置之時,格里福內也止住了腳步,只剩下阿斯托圖一人不緊不慢的向他的侯爵叔叔逼近過去。
在這場關乎榮耀與性命的決鬥當中,阿斯托圖的舉止顯得異常的從容,步伐沉著的彷彿每一步的落地都保持著相同的間距。但他走路的氣勢掀起了一陣強勁的風浪,猶如獵鷹低空滑過帶起陣陣的微風。
衣袖隨風輕舞,又彷彿就連無形的空氣都在為他讓路。
阿斯托圖公爵手中的劍也同樣隨身而動,長劍的劍尖輕輕富有節奏的點地。“嗒,嗒,嗒”清脆的響聲便是死神到來前的鐘聲,讓尚未開始的決鬥卻已經步入最後的倒計時。
公爵與侯爵之前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扼住了加西亞的喉嚨,讓他剛剛所有的銳氣瞬時間被狂風所吹散,男人下意識的變成雙手持劍,可還是止不住的發抖,某種恐懼爬上了侯爵的脊髓,迫使著他連連向後倒退而去。
而阿斯托圖則似乎在享受著這種感覺,享受著用自己的氣場慢慢削弱對手意志的過程。
“您這是怎麼了?我的叔叔,不是您想要奪回自己的榮譽嗎?那就快點出劍,別讓我的興致消磨的太快。”說話間阿斯托圖公爵便已經來到了對手的面前,雖說按照年齡來算,他要比自己的叔叔還要更年老一些。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雙方氣場天差地別的區別,無論是實在的體型還是無形的威嚴,阿斯托圖都無疑蓋過自己的叔叔,他就像是戰場上的主宰一般,不可抵擋,不可逃避,一舉一動都展現著純粹的強大。
“怎麼......?僅是這樣,就已經嚇破膽了嗎!!!”
阿斯托圖一聲怒吼嚇得他那叔叔終於將麻木的身體重新運作了起來,嚇得雙眼顫慄,雙腿打軟,但還是被怒火驅動著每一根神經將他的那把花裡胡哨的寶劍揮動了起來,加西亞侯爵扯著嗓子厲聲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