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托圖公爵也實在是忍無可忍,稍微提高了些許嗓音,對著礙事的肅正騎士們命令道。“我以阿奎拉諾地區最高統治者的身份讓你們退下,我不會再重複第二遍。”聲音傳達出去的同時,那些肅正者們鎧甲下的身體明顯發愣。
互相扭著頭看了幾眼,如果按照教廷的規章他們定然不能遵守。
但如今教廷並不在身邊,身邊的是那個傳聞中可怕無比的阿斯托圖公爵,沒有人想真正的惹惱這位號令一方的領主,於是紛紛識相的朝兩側避讓開來。
同時剛剛趕來的男人露出了真容。
那人名叫格里福內·蒙特菲奧雷,之前去往翡冷翠邀請凱撒與公爵見面的男人就是他,不僅身份是王國騎士長,更是奧爾西尼家族的親衛。
格里福內的年紀雖說已大,臉上佈滿了道道皺紋,並且像是得了嚴重的病症臉色發黑,但他站立的身姿依舊與年輕的騎士無異,剃光了頭髮讓他看起來精氣神十足,道道疤痕在面板留下痕跡,卻就像是榮譽的勳章般令他神色自豪。
而就在阿斯托圖公爵見到這位熟人依舊精神樣子後,雖然表情依舊冷酷沒有任何的表現,但說話的語氣相對柔和了許多。
“發生什麼事了,彆著急,慢慢說。”
但格里福內騎士長看向了公爵,又用餘光看向了旁邊表情發懵的艾達,想要解釋發生的事情但卻欲言又止,被鎧甲覆蓋的手指頭朝著要塞外圍的方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事情著實突然,公爵您最好親自來看一看,不然我自己都會覺得是在做夢。”
在場的眾人都被格里福內的話語說的糊塗,唯有公爵沒有讓遲疑在他的臉色上有片刻的停留。“帶路吧,騎士長。”冷淡的語氣說著,阿斯托圖公爵讓雙手端莊的背於背後,不緊不慢選擇跟隨格里福內騎士長,走出了這間餐廳。
兩人無視著黑衣黑甲的肅正騎士們,從他們的陣線當中穿過。
而艾達看起來有些對於突發的狀況感到意外和不知所措,只能快步跟上那奧爾西尼家族的兩人,並回身擺手示意自己的前輩們按照教廷的命令指示一同隨往,又生怕驚擾到公爵的脾氣,所以只敢保持著一段較遠的距離。
更是不敢偷聽阿斯托圖公爵和格里福內騎士長閒聊的聲音。
在經過走廊時,格里福內像是身體的病症突然加劇,抬起手臂來捂住嘴巴又快速的背過頭去連連咳嗽不止。“咳,咳咳......!咳!”最重的一下好似咳出了血來,讓他手臂上的鋼鐵護腕以及臉上的鬍鬚都留下點點的血斑。
但儘管如此也根本沒有止住他肺部的痛癢。
起初格里福內想要強撐著堅持,保持腳步的速度,而走出了幾步之後則咳聲愈加愈烈,乾咳帶有粘稠附帶血絲的痰液,時時刻刻都試圖在掙脫身體內部的重負,而除了不斷用咳嗽傷害自己的喉嚨以外,根本無法將病痛驅逐。
明顯格里福內的腳步越來越沉,再也邁不開半步。
一手扶著最近的牆壁,另一隻手不自覺的按在胸口的護甲板上。顯然在那裡的深處便是病源的所在。
格里福內騎士長停住了,身邊的阿斯托圖公爵也自然止步。
公爵的眼神中看不出太多的憐憫與同情,依舊如毒藥般不摻雜任何的感情,開口對格里福內說的話也並非帶有關心,只是突兀的問著對方的年齡。
“騎士長,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今年已經快有七十了吧?”
剛一問完,格里福內騎士長立刻強撐著所有由內向外噴張的不適,擦去嘴邊的汙漬,大口的喘息起來,試圖恢復著正常的呼吸節奏,一邊趕忙回答阿斯托圖公爵的問題。
“大人您說笑了。”格里福內滿是皺紋的臉上擠出一個極其牽強的笑容。“我今年剛六十而已,身體還硬朗著呢,只是一點咳嗽的小病而已,再過幾天自然就好了。”他用手臂用力敲了兩下自己的胸膛,以此想要證明自己仍舊健康。
但他難看的臉色和藏在喉嚨裡躁動的咳聲卻不願意配合他對於病情的隱瞞。
而所有的細節,也都被阿斯托圖公爵看在眼裡。
如鷹般銳利的眼神在格里福內從頭到腳掃視一遍,隨後又繼續淡淡的說道。“你曾是我父親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如今又成為了我最鋒利的鷹爪,如果沒有你的功績,奧爾西尼家族的輝煌絕對無法延續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