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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兩個世界的交流

為了說服凱撒,梅麗珊德女巫率先一步開始向外走去,又邊繼續闡述著自己的觀點。“別擔心大人,我早已事先預留了場地,很快就會結束歸來。”在走出昏暗的隔間時,女巫的腦袋又有意無意的像著頭頂望去,似乎在望著上方莊園的主體。

“這裡隔牆有耳,雖說儀式的本身並無危害,但難免會傳出些流言蜚語,我們完全可以避免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只需要一點小小的信任,還有空閒的一小段時間。”說完這些,女巫轉身站住,抬起手來做出的姿勢像是在向年輕的伯爵發起邀請。

而凱撒此刻並未多說什麼,金色的眼睛眨了又眨,獨自在心裡權衡著無關權謀是非的利弊。關於梅麗珊德,幾日的相處過後凱撒依舊不能理解她所侍奉的信仰究竟是何物,大概是某種與傳統信仰相對立的黑暗,又或是某個早於人類文明之前的存在。

不僅是凱撒弄不清楚,想必任何常人都無法理解梅麗珊德這女巫所掌握的魔法。恐怕除了那些舉止瘋狂,有著嚴重自殘自虐傾向的異教教眾以外的視線只能從他們的舉止中看出令人恐懼的邪惡。

且從沃爾佩菈夫人以及哈蒂小姐的口中得知,這位女巫在過去的一段時間還曾作為胡安·波吉亞的幕僚幫著那傢伙做過一系列不為人知的事情,奠定了胡安如今的基礎,而與之相換來的,便是讓教廷對異教活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放任了梅麗珊德女巫帶著她的教眾們在遊離四方之後回到了家鄉,回到了教宗國的國境之內。但可惜胡安·波吉亞仗著科隆納家族的權勢再高,暫時沒有爵位繼承的他也自然不擁有屬於自己的領地。

更不可能真正為女巫和異教徒們放置真正的棲身之所。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給了凱撒與梅麗珊德女巫合作的可能,將這股力量從敵人的手中奪過佔為己用。無論女巫自身的力量來源於何處,那股力量多麼的強大,在目前的情況如果她想要長久的發展下去,唯一能夠給予她實質幫助的唯有匈雅提家。

凱撒心裡想著,對方在與匈雅提的“鴉群”商定最後的合作方案之前,那女巫除非已經瘋到自暴自棄,否則絕不可能在這個時間段出賣或是傷害自己。

正想著,就聽見梅麗珊德女巫最後說道。

“我不能向您保證太多,但如果只是和逝者交流幾句的話,還是有著較大的把握。”

聽著女巫自信的語氣,男孩目光低垂,只在暗自瞧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行李箱後便很快默默做出了決定,淡淡的應了一聲“走吧”,隨後凱撒帶著箱子跟在女巫的身後離開了地下室。

兩人無聲無息就這樣離開了莊園,就連夜間巡邏的傭人也沒有發現兩人的行蹤,只聽得大門好似吱呀的開啟又關閉,但很快一切都恢復了平靜,沒人知道伯爵閣下在今夜究竟去了哪裡。

今夜對翡冷翠這座城市來說無事發生。

只不過夜裡的天空好似被一層看不見的陰霾所籠罩,沒有一顆星星能夠在黑幕裡保全自身閃爍光芒,任憑黑暗無邊的蔓延開來,只剩下微乎其微的月光模糊成一片的光暈懸掛在高空之上,證明著這世間尚未被神明所拋棄。

街燈散發出微弱的光勉勉強強照亮一小片的範圍,晃出兩側建築無盡的影子向著彼方延伸最終與空間融為一體,彷彿萬物都要在下一刻崩塌下來,透露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怪誕壓抑,讓翡冷翠陷入少有的冷漠中,一片死寂。。

偶爾幾道人影從恍惚的光影中走過,沉重而憂鬱的步伐小心翼翼彷彿是在害怕踩到一些無形無色的東西,行人們不再仰望天空,而是紛紛低下了曾經高傲的頭顱,行走在了迷茫而又未知的道路上,沒在影子裡,沒在如夢般的盡頭。

不到半小時的時辰過後,凱撒緊跟著那位女巫踏上了一條幽靜的小徑,進入了一片暗無天日的城內公園中。路燈的光線基本可有可無,反倒將路徑兩旁上大片的樹木照耀的如同道道鬼影。

如今的季節哪還有半片綠葉殘留在樹枝上,光禿禿的枝幹與梅麗珊德的手臂無異,一樣的乾枯詭異,就彷彿這公園都是那女巫身體的一部分,任由其意志的差遣調動。

又不知道沿路前進了多久,腳下的石板路面竟然迎來了盡頭,莫名其妙的埋沒進了淤泥裡像是故意要將人往陰暗的林子裡引去,而女巫的腳步不止,看似扭曲幾乎折斷的身體走起路來卻意外的矯健,但凡一個不留意就有可能跟丟那背影。

大片的樹木從未給凱撒留下過任何美好的回憶,無論是匈雅提那片危機四伏的森林還是新卡爾流旁的林間……想著想著,凱撒猛然搖了搖頭斷開了念想,對著梅麗珊德的背影開口小聲確認道。

“還有多遠?梅麗珊德女士,另外您真的確定這裡不會被外人發現?”夜晚的寒意刺透了凱撒身上的衣料緊緊貼合在了男孩的面板上,還在向著深處的骨髓延伸。還不等聽到梅麗珊德女巫的回應,身邊的林間裡就聽見了什麼生物穿行的噪音。

漆黑的植被裡什麼都看不清楚,但凱撒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被無數的目光注視的感覺。

不過就如女巫所承諾的那樣,這裡並未有任何危險真正降臨於身邊。

梅麗珊德像是驅趕野獸似的向著身邊兩側揮舞手臂,嘴裡還在厲聲叫喊著。“去,去!都散開,不許來這裡打擾!也別讓任何的外人接近!”命令的聲音剛落,林間窸窣的異響盡數消失不見,就彷彿從未出現過,只是凱撒一人的錯覺而已。

接著,女巫又扭轉脖頸掉過頭來,笑意中有蒼蠅飛出,放緩了語氣恭敬的回應著男孩。

“就快到了,就在前面……”說著,她慢悠悠的側過身形抬起手來指向前方隔著數十米遠的距離,凱撒眯起眼睛順著方向望去,隱約可見幽幽的火光亮起……那火勢並未蔓延,也絕無要熄滅的傾向。

感受不到空氣中燃燒的溫度,更看不出那火光照亮周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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