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魯佐山區,與其稱之為教宗國內的無人區並不準確,準確來說則是國內的法外之地,這裡藏汙納垢,逃犯與走私者勾肩搭背。
由於山路崎嶇,地形複雜,大規模的軍隊難以穿行,對於追捕,攔截,以及一系列的懲治工作更是難上加難。
於是,但凡沒有性質過於惡劣的事件被教廷握住關鍵證據,當地的治安方案便只是睜一眼閉一眼。
讓那群長期定居在山裡的傢伙們自生自滅,尤其是一座名叫斯坎皮亞的鎮子,教廷對於這裡的要求只有長期穩定地繳納稅務,除此之外便幾乎毫無管控。
深夜,常人都早已入睡的時間卻是這座小破鎮子最為活躍的節點,大量的蒙布的馬車紛紛進入小鎮或是從鎮子向外起程,來往運輸多數都是見不得人的買賣。
人們交頭接耳,互相防備,語言似乎對於生意都很不安全,於是紛紛在油燈的照亮下打起了手語。
鎮子上的一家酒館也正值生意火爆的時間,到處帶有安全隱患的油燈將不大的二層小樓照得通亮,像是著了一把大火似的。
到處都是叫罵的聲音,邊罵邊笑,滿地都是潑灑的酒水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液體。
牆壁和天花板都是用粗糙的石頭和木材建造的,牆上掛著不僅有狩獵來的鹿頭,還有貨真價實的人腦袋和屁股。
大概是欠了酒錢且態度並不友好的客人,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爛得只剩下了骨頭。
還有桌子椅子也都是爛木頭製成,動不動就會被爛醉的酒鬼砸壞其中的一批。在酒館吧檯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型的舞臺.
上面一個年紀不小的老女人穿著暴露,也沒有任何特長的表演,只是不斷扭著身子討這群糙漢歡心。
酒客們光著膀子互相吹噓,不斷將酒杯送到身邊人的嘴邊,一言不合就用拳頭互相照顧。
最後被酒保用利劍趕出門去,各種各類的汙言穢語簡直要比這裡的空氣更加渾濁,只有在二樓最為角落的一張桌子,才相對於安靜一些。
一個男人坐在桌子前獨自喝著店傢俬釀的高度酒精,滿臉的大鬍子和通紅的鼻頭無疑代表了他作為瓦爾京人的身份。
但在這個地方並不需要特意遮掩,沒人在意他是誰,更不會在意他來自哪裡。
獨自等待了許久,才等來了一位“全副武裝”的朋友,像是十分擔心被人認出身份。
一個成年男人穿著醜陋至極又滑稽至極的大袍子從頭到腳不露出一丁點的面板,手上戴著手套,臉上戴著木刻的面具,還以防萬一地在上面塗了一層的泥巴。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神秘的傢伙坐在了那個大鬍子瓦爾京人的對面,又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題,迫不及待地問著。
“所以傳聞是真的?真的是奧爾西尼家族幫你們開啟了防線?是加西亞侯爵同意的嗎?”
神秘人接二連三地問著,很快便被對面的大鬍子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兩人謹慎地四處張望,除了走動的服務生需要留意每一桌的狀況外,沒有人在偷聽這裡。
接著大鬍子才撐起身子抬起屁股,湊到神秘男人的耳邊小聲地說著。
“我雖然說過這裡沒有外人,但防範一點總不會出錯。”對面的神秘男人連連點頭表示認可,隨後大鬍子才繼續說著。
“幫我們的不是侯爵,而是侯爵的侄子,那個叫加侖的小子幫了我們大忙。”他用其獨特的口音說著,但作為瓦爾京人而言,他的教宗國語已經十分流暢了。
“憑著咱倆的關係我可以和你多說一點,雖然仗沒有打下去,但是我們的皇帝拿到了小公主也甚是歡喜,他就喜歡那個年紀小的,這一點還和你蠻像的,朋友。”
大鬍子調侃似的說完,對面那個神秘男人尷尬地笑著。
“你就別笑話我了,誰還沒有點小癖好了。”男人接過話茬說著,面具下的眼睛轉了又轉,轉而又繼續問道。
“那……加西亞侯爵的侄子,你們是怎麼處理的?還有,我們和侯爵之間的生意……應該不受影響吧?沒被外人發現吧?”
又是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那大鬍子心慌,連忙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