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你帶來的那個訊息……還是等那孩子出來之後,再告訴他吧。”
聖母大教堂除了忙於測量壁畫的工人還在複雜的腳手架之中爬上爬下,此外便也只剩下了臨時前來避雨的紳士淑女們被大雨滯留在了教堂內部。
只能在晴天回來之前對著身邊的佳人侃侃而談,同時欣賞著唱詩般美妙的歌聲。
大雨無法干擾教堂的神聖,除了一位意外闖入者的到來。
身著一套黑衣,衣領處若有血跡般的金瞳伯爵踏步走入教堂的門廳,來勢洶洶的氣勢打破了教堂內原本的祥和寧靜。
就連唱詩班的孩子都像是察覺到了些什麼,止住了他們的聖潔的嗓音,紛紛望向了入口處的身影。
難以預料在如此雨天中還會有人前來禱告,人們的目光困惑,抬著一盤餅乾的修士怯懦地來到了男孩的身邊,彎下腰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有什麼能夠幫到您的嗎?先生?”他問著,看見那位男孩的胸口不斷地起伏,溼漉漉的髮絲幾乎遮蔽了他的雙眼。
只覺得那孩子眼神渙散,但卻透露著一股說不出的兇殘,那金色的眸子也是以機械般的動作看了過來,與修士的目光對峙。
男孩的樣子可怕的不像是個活人,讓那名修士本能的打了哆嗦倒退了一步。
“教皇呢?”
切薩雷緊緊咬著牙根反問著,盡力地讓自己發音準確。
“教皇……教皇大人他就在……”那名修士猶豫了一下,迎合地聳著肩膀傻笑著。“您是有今天的預約嗎,先生?”
像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切薩雷便不再理會那名修士的聲音。
甩掉了頭髮上的雨露,渾身上下浸水的衣服貼在面板上一再地發沉,也讓男孩的腳步變得更為沉重。
幾乎每一步邁出都會在明亮閃耀金光的地磚上留下他汙穢的泥印,如同某種對於神明的褻瀆。
切薩雷的目標明確,狼狽地大口喘息了兩下,便向著側樓的入口徑直走去,矮門前的守衛本以為今天不再會有特殊的工作。
兩人各自閒靠在門口的兩邊愜意的休息,等待看見切薩雷走來時才匆忙地挺直了鎧甲,上前阻攔。
“請留步伯爵閣下,教皇有令,今日不再接待……”
話音未落,切薩雷憑藉身形的優勢,彎腰側身從兩名笨重的守衛之中大意留出的縫隙之中穿了過去,也不給予任何的答覆及理會,直接登上了通往神職人員辦公區域的樓梯。
男孩的動作很快讓從未遇到過類似狀況的兩名守衛一時間緩不過來神,彼此尷尬地對視了幾秒。
直到其中一位倒吸著涼氣發覺大事不妙,示意他的同事繼續站崗,而自己則低頭鑽進了矮門裡,手握住劍柄趕忙追著切薩雷的背影。
“伯爵大人!請,請等一下,回來!”
但他身上的鎧甲實在過於笨重,只供神職人員來往的通道又過於狹窄,寬厚的肩甲幾次都險些卡在樓梯的轉彎處,更別提追上那位腳步靈敏的切薩雷了。
只能一遍遍地呼喊,但又怎麼可能得到回應。
今天第二次來到熟悉的區域,切薩雷還記得去教皇辦公室的路徑。
幾乎全數的衛兵都駐守在教堂的外圍,而神聖的內部多數皆是手無寸鐵的神職人員。
切薩雷身邊經過的修士在見到他出現在這裡後無一例外皆是詫異的表情,隨後不斷有人上前試圖阻攔,跟著身邊的勸告者被切薩雷直接無視。
而一些擋在面前的人則被男孩強硬地推開,甚至會有一條火蛇從切薩雷的肩膀突然竄出,將接近的修士嚇得連連倒退。
從一扇平平無奇的視窗路過,切薩雷全然沒有察覺到一隻迷失方向的紅雀撞在了教堂的玻璃上,紅色羽毛四處飄散,而鳥兒的身體則無力地摔落在窗臺外的水泊裡,再也沒了動靜。
隨著距離教皇的房間越來越近,試圖阻攔切薩雷的人員也跟著越來越多。
直到最後,長長的走廊盡頭便是那扇雕刻著天使圖案的雙開門扉。而一群男性的修士用他們的肉身擋在門前,態度堅決地對著走來的切薩雷喝令。
“我們無意冒犯,伯爵閣下,但請您就此折返,不然我們就要請審判庭介入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