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切薩雷並不知道,原來這傢伙是討厭鬼加侖的追隨者之一,也毫不意外地向他的主子告了狀,便有了小巷內的事情,以及後來在學校裡的一系列恩怨。
在妹妹的攙扶下,那時的小切薩雷抹去了嘴角的血跡,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體。
眼睛在那時記得受了傷,看見堵住小巷出口的幾個學生都有著搖晃的重影,一不留意便從五六個人變成了十多個人的樣子。
切薩雷的身高從小到大都與同齡人相比較為矮小一些,而對方人群中那個最為高大魁梧的鮑里斯更是讓他印象深刻。
五大三粗的傢伙好像從他母親肚子裡出來便是大塊頭,雙腳岔開,往道路中間一立活像是一尊礙事的矮牆。
他撇著嘴,雙手捏在一起讓手指的骨關節連續作響。
“看來你個小雜種剛來學校不太懂規矩,這裡是加侖大人的地盤,凡事都要聽加侖大人的,懂了嗎?”
鮑里斯的聲音在雨水中極其地模糊,但也應該是那時切薩雷的耳膜已經被打壞了的原因。
望著鮑里斯和一眾男學生的身後望去,看見他口中的加侖正悠閒地翹著腿坐在一個廢棄的木箱子上,他雙手環抱胸前,滿臉看戲般的得意。
旁邊還站著一位恭恭敬敬的學生為其撐傘擋雨,小聲地在加侖的耳邊交流著些什麼,兩個人笑得極其陰險。
“鮑里斯,你再下手之前可要注意點。”加侖冷笑一聲,側過臉去像是已經知道事情的結果,悠哉遊哉地吐著舌頭,舔著外圍的牙縫之中。
“我們都是文明人,打架歸打架,你那個沒輕沒重的拳頭可別傷到了旁邊美麗的淑女,留著還有大用處呢。”
結果說到這裡,他自己都忍不住陰笑出聲來,那個鷹鉤鼻子也隨著一動。加侖用他的小拇指從牙縫中撓出了早餐的碎肉,輕輕一彈丟進了雨水當中。
“算了算了,要是不小心傷到了就一起挖坑埋了吧,也省得這件事傳出去對我的名聲有影響。”
是真心話還是單純的恐嚇,切薩雷直到今天回想起來也不能確定,但鮑里斯帶著一眾的跟班的確惡狠狠地向著兄妹兩人踏步而來。
那頭笨狗熊的腦袋應該也分不清楚他的主子的話。
當時克洛希婭著實被嚇壞了,緊緊抱著哥哥的手臂寸步不敢離開。“別過來……你們不要過來……不要再傷害我哥哥了……”
她想要喊著,但那微弱的聲音被雨水衝散,只能夠讓身邊的切薩雷聽清。
“往後站,克洛希婭,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保護好你自己。”
切薩雷說著,順勢將妹妹的身子向後護著,死死盯著逼近的腳步,聽見妹妹擔憂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可是……”話沒說完,切薩雷便以更為堅決的語言用力說道。
“快點!我發誓絕對會保護好你,相信我克洛希婭,我不會有事的,你也不會。”
看著哥哥下定決心的眼神,妹妹抿著嘴唇猶豫了片刻不到,便將信任的微笑露出,輕點著頭向後倒退,似乎還說了些鼓勵的話語。
但切薩雷的耳邊已經聽不見太多,他的身體緊繃著,漸漸重新將拳頭握緊。
儘管切薩雷並不是一個天生強壯的孩子,但對於身體疼痛的忍耐力卻展現出了異樣的天賦,也說不清這是好還是壞。
當除了鮑里斯以外的幾個學生看見切薩雷像是頭被惹惱的野獸一般憤怒地咬緊牙關,壓低了身子目露兇光時。
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向前腳步都隨之猶豫了起來。
“愣著幹什麼!一起上!”鮑里斯的大嗓門一喊,整個空中的雨景彷彿都隨之顫動了一番,那幾個學生自然是不敢違背,胡亂地揮著拳頭就衝了上來。
說到底,都不過只是一群三流貴族學院的學生而已,從小到大見過最多的血就是換牙期。
跟著加侖混也只是為了有一天能夠跟著享受到酒醉金迷,又不是為了他戰死沙場。
幾個尚存理智的人也很難鬥得過一條被激怒的野犬,至少後來在加侖的勢力範圍裡,學生們經常用這個稱呼來代指切薩雷。
雖然從未有人教過切薩雷格鬥的技巧,但切薩雷曾經在古堡時經常難免地見到受傷骨折的“鴉群”從走廊經過。
那些駭人的傷勢以及手臂骨頭扭曲的樣子讓切薩雷印象深刻,所以他知道怎麼做會讓人感到疼。
看著向著自己面門迎來的拳頭,缺乏經驗的小切薩雷不擅長的躲閃只能僵硬的接下,然後以其堅挺的意志扭轉回身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