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顯然也是被卡爾流複雜的城區地形受困,找不到出城的方向。
只不過與上一支隊伍的氣勢截然不同,他們恐怕是不準備再離開這裡了,沒有馬匹,沒有充裕的時間,似乎已經認定了這裡便是他們這些外鄉人的葬身之地。
和鮑里斯一樣,都被天上的隕石嚇得發瘋,釋放著醜陋的人性進行著人生最後的放縱。
帶頭的步兵在看到切薩雷與安雅兩具新鮮年輕的血肉之後,才把自己劍上掛著的女人半截的身體甩到一邊,嘴裡喊著瓦爾京語,邁步向著兩個孩子的方向衝來。
與之前遇到過的所有士兵都不相同,那衝刺的步伐裡不帶有一點戰法的規格,只有發瘋的獸性想要發洩心裡臨死前的恐懼。
可無論是切薩雷還是安雅……都已經不剩下半點力氣迎戰。
天上的危機更甚,隕石有大半都已暴露出輪廓,沒人能夠準確的說出還剩下多久的時間。
眼看著敵人的一小支部隊襲來,安雅手中的劍都握不穩當,女孩的手臂在顫抖之下垂在了腰間,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讓劍刃對準任何人。
而在不知不覺中,切薩雷無聲的靠近了過來,不存在什麼對抗的奇謀,也沒有逃脫險境的主意。
切薩雷只是靠在了安雅的身邊,抬手攬住了女孩的肩膀,將她顫抖的身子緊緊地靠在了自己的懷裡……
沒有說話的力氣,也沒有意志再去看向敵人的步伐,切薩雷寵溺的注視著懷裡的女孩,輕輕撫摸著那鮮紅的紅髮。
淡淡的微笑著,就好像他才是兩人之中,那個總是樂觀愛笑的人。
在安雅那張可愛面龐上駐留的疑惑很快便消散開來,微微地抬起頭來與切薩雷對視著。
聽得耳邊的腳步和劍刃拖地而行的聲音越來越近,可也同切薩雷一起,不做任何的反抗。已經盡力過了,至少不是一無所有。
穿著婚紗的女孩回應著笑顏,儘管那件婚紗的顏色原本是純潔無瑕的,而不是現在的猩紅,但也絲毫不能影響安雅身形的優美,以及那一份無法被任何人取代的,獨有的美感。
不再恐懼著什麼,身子自然也就不再發抖,安雅右手纖細的手指貼在了切薩雷起伏的胸腔上,感受著那一份跳動的暖意。
接著慢慢讓自己的身形繼續向著安心的方向靠攏,緊緊貼合在男孩的懷中,彷彿想要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融進切薩雷的懷抱裡……
呼吸著那除了灼熱與血腥以外的氣息,聽著切薩雷的心跳,彷彿外界的一切噪音都隨之消失。
她的睫毛柔和的閉著,身心沉浸在了一個美好的夢境中,時間都要因此而靜止。那份起初複雜無比的感情漸漸摒棄了一切的雜質,變得純粹乾淨,美好的不再真實。
切薩雷靜靜地站在那裡,不做任何聲響,他眼中的女孩像是將自己的身子當做了鬆軟而又溫馨的枕頭,臉頰輕輕地蹭著。
安雅嘴角的幅度是久違的幸福,依賴著自己,讓切薩雷感覺自己的存在竟然也能如此的重要。
滿足之餘,心裡也不禁產生了一絲的錯覺。
就彷彿安雅身上的那件婚紗是為自己準備的一樣,就彷彿這是一場自己的婚禮,而他如願的擁抱著自己心愛的新娘,讓這一切都變得不再那麼糟糕。
就像是被安雅聽見了自己的小心思一樣,女孩輕聲笑了笑,閉著眼睛突然開口溫柔悅耳的說著……“我願意。”
衝在最前的瓦爾京士兵不介意用手中利刃打斷這一對苦命的愛人溫馨的時刻,只是當他發瘋的怒號想要向前揮刀的時刻。
忽然聽得他身後的隊伍用瓦爾京語慘叫著什麼訊號,聞聲向後看去,看見他的一名同伴在巨大的撞擊之下直接飛了過來,摔在了他的身側。
切薩雷將懷中的女孩護得更緊,但隨即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是他的人馬趕到了,回來找他了。
儘管瓦爾京語聽起來像是舌頭在嘴裡打了死結,但叫媽咪的發音還是意外地清晰。
幾位鴉群的騎士衝殺而來,馬蹄聲響徹雲霄,經過嚴格訓練的戰馬在面對燃燒的火場也毫無畏懼。
作為牲畜沒有半點受驚,反而在沒有護具的情況下頂撞在瓦爾京人計程車兵身上,將這些大塊頭瞬間掀飛了出去。
一群早已喪失鬥志計程車兵欺負倖存者綽綽有餘,但面對常年與怪物作戰的獵魔人部隊則全都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不容任何反抗的機會,穿著黑衣布甲的騎士宛如末日之中疾馳的陰影,讓人根本無法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