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是想換一把武器試試,而是將那把小刀對準了自己右腿受傷的豁口……毫不遲疑地刺了下去。
她竟然用另一把鋒利的刃插進了自己的傷口裡來起到止血的作用。
如果硬要形容希爾頓眼中所理解到的畫面,那名百夫長好像挑出了一個尺寸合適的塞子,塞住了自己流血的洞。
簡直聞所未聞,太過於誇張,而且這種行為也彷彿對她來說不痛不癢,沒有一絲絲痛苦的聲音。
“搞什麼……?這傢伙真的是人類嗎?瓦爾京到底把什麼東西派上戰場了啊!”
希爾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這不符合他之前的常識,但這似乎也解釋了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帝國潰兵逃亡至教宗國的境內。
難不成……他們就是遇到了這頭怪物?
而就當百夫長的目光剛剛從自己腿上的傷口處挪開時,抬眼便看見那條重新凝聚身形的火蛇再次向著她襲來。
偷襲的時機不錯,但腿上扎著刀刃也完全不影響她的行動,抬手將鐵槌高高舉起,對著那火焰蛇頭猛然砸下……就像是拍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順勢岔開雙腿彎下腰來,鐵槌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凹陷,待塵埃散去,那條火蛇早已沒了身形,熄滅於切薩雷的視線裡。
四周響起瓦爾京士兵們的歡呼聲,嘲弄聲,看樣子這場死鬥從一開始就沒人把注壓在這幾個孩子身上,他們只是像是貓吃老鼠之前,盡情地玩弄血淋淋的食物而已。
百夫長站直了身子,當她昂首挺胸時,那女人的身軀顯得更為高大了。
也像是慢慢找到了樂趣一樣,獸皮的面具下傳出悶悶的笑聲,接著似乎又開始說了些什麼,只不過這一次她說出的話並不像是瓦爾京語,而像是希爾頓能聽懂的一個名字。
“羅曼諾夫是我姓氏,你也可以叫我曾經的名字——阿爾克緹達,我並非缺乏禮節,而是隻習慣尊重強者,你們……”
百夫長說話的語氣頓了頓,像是對於剛剛兩人明面的戰鬥和暗面的偷襲都感覺意猶未盡。
“只能勉強算是吧。”
對方這位百夫長不僅能聽懂教宗國語,還會說教宗國語,這可讓希爾頓有點尷尬……
他雖然記不住拗口的瓦爾京名字,不過對於羅曼諾夫這個姓氏可有點印象。
“你說你姓羅曼諾夫?你這身跟死刑犯一樣的樣子,難不成還能是皇室的人?與你們那位……”
話沒說完,卻被百夫長厲聲打斷。
“別和我提到那個人,現在,要麼閉上嘴來殺了我,要麼就死。”
百夫長說著,他將鐵頭槌收回腰間,兩步走回最初的位置,將她插在地上的斬首大劍從地面的縫隙中拔了出來,頃刻間又崩裂開了數道裂痕。
那把大劍簡直就像是吊在斷頭臺上的巨大刀片,只不過是多了一道劍柄而已,於空中抬起,掀起的風隔著很遠都能吹在切薩雷的身上,簡直要將男孩吹飛出去似的。
最後看著百夫長將斬首大劍僅有單臂悠哉的抗在了肩膀上,渾身的鐵鏈嘩啦啦的響動。眼神輕蔑的俯視著從希爾頓臉上慢慢挪動,看向了切薩雷的眼睛。
“魔術師,你跟著一起上,我保證不先殺你。”百夫長好像很失望的嘆了口氣。“不然接下來一點樂趣也沒有……”
希爾頓和切薩雷彼此互視了一眼,都明白現在可不是講究決鬥禮儀的時刻。
就算這女人不要求同時打兩個,希爾頓體力也不是無窮無盡的,與這頭怪物的單打獨鬥已經看不到希望的盡頭。
兩人彼此都想不到會有和對方合作的一天,希爾頓率先衝了出去,而切薩雷也緊隨其後握緊了手杖。
心想著只要距離足夠近,自己就不光只有火蛇一種應對的辦法,雖然這聽起來並不像是一個魔法師該做出的抉擇……
希爾頓的劍刃比起對方的武器更為靈巧,很快便纏住了百夫長持有武裝的右臂,像是經過了某種無聲的交流。
切薩雷心領神會,像是曾經在學校舞會上那次不情願的共舞一樣,兩人的身位默契地配合,切薩雷調整手腕的方向,向著百夫長的左半邊身體襲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