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蒂像是刻意從切薩雷的身邊經過,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讓切薩雷轉過視線看著她並開口說道。
“婚禮取消了,小烏鴉,我的建議是帶上你的情人和好朋友趕緊往南邊跑,越快越好。”她以較為嚴肅的語氣說著,說完便也追著她哥哥離開的方向走開了。
切薩雷雖然不清楚這個女孩是什麼身份,但是她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真的是瓦爾京的部隊在此時打來了,那麼大機率是從北方發起的攻勢,這一點從剛剛投石的落點也能得到證實。
切薩雷趕忙將安雅扶起……而更準確的用詞,應該是被切薩雷堅持的以公主抱的方式輕輕抱了起來。
這位女孩的身子已經癱軟,不光是已經沒辦法站起身,以及讓她離開父親的身邊也太過於殘忍。
好在安雅的身子很輕,這對於切薩雷來說還不算是難事,只是女孩在他懷中緊緊抱著那個布娃娃……抽咽的哭聲也在考驗著切薩雷此刻的堅決。
他也曾在一些安穩的夢中抱起穿著婚紗的安雅,只不過,絕不是在今天這種狀況下……
在離開這片隨時可能再次崩塌的建築之前,切薩雷還沒有忘記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桑迪諾?能聽到我嗎!?”他向著周邊用力呼喊著。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呼喊的那個名字有了回應,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從一片塵埃中爬了起來,連連的咳嗽將肺子的塵土咳出。
他旁邊還站起了另一個金髮的男孩,希爾頓掀開了一塊壓在他身上的石板,拄著那根白手杖站起身後……望著身邊的景色震驚不已。
怎敢想象只是來參加一場婚禮,卻演變成了殘酷的戰場景象。
“希爾頓?”
切薩雷在希爾頓那張灰濛濛的臉上認了片刻,最後還是從那件眼熟的大衣上面得到了答案,頓時感到意外。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平平無奇的一問卻引得希爾頓更為的苦悶,原來切薩雷自打進到禮堂開始,就從未留意過他的存在。
隨手抓了抓頭髮,希爾頓將臉上凌亂的髮絲背到頭後。
“要不是現在情況緊急,我肯定要好好跟你算一算這一筆帳,切薩雷!”他說著,拄著手杖一瘸一拐的從灰燼中走了出來,希爾頓的身體素質絕對要遠遠超越同齡人。
從他身上關節處染紅的布料來看,希爾頓遭受的傷絕沒有桑迪諾那般幸運,但他還是堅持著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切薩雷的身邊經過。
論對於傷勢的理解,切薩雷已經今非昔比,沒有人能夠單純憑藉堅強瞞過他的眼睛,看著這位曾經的同學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嘴。
“需要幫助嗎?”他問著,不過對方看起來並不領情,希爾頓徑直從坍塌的牆壁走向禮堂的外面。
“我需要去找自己的馬,所以比起關心我,你還是關心關心你的好哥們吧,他現在是你的麻煩了,我已經受夠和他在一起的壞運氣了!”
希爾頓說著,抬起手快速指了一下他身後那個被嚇傻的桑迪諾,隨後又對切薩雷說道。
“幸運的話我們會在城南再碰見,在那之前可別死了。”
切薩雷點了下頭以作回應,雖然不清楚希爾頓自己有什麼樣的打算,不過眼下的切薩雷的確沒辦法照料到更多的人。
能夠做到自保的人暫時分開其實是在這種混亂的狀況下最為理智也是最為靈活的決定,或許希爾頓也是同樣的想法,避免給切薩雷增添更多的負擔。
搖了搖頭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一些,切薩雷順勢將懷中的女孩抱得更緊,也向著等候他多時的“鴉群”騎士們走去。
“桑迪諾,快點,我們得離開這地方!”切薩雷向著後面喊著,而腦子裡正昏昏沉沉的桑迪諾也從尖銳的耳鳴聲中緩和了過來。
“啊……啊!知道了!”桑迪諾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四肢只是一些無關輕重的擦傷,能跑能跳都不礙事,便趕快的跟了上來。
切薩雷抱著安雅剛踏邁出殘破的殘垣,黑衣的騎士們便圍攏了過來,其中由銀髮的女孩伊洛娜騎馬站在最前。
她一隻手拽著自己那匹棕色馬兒的韁繩,另一隻手將切薩雷來時的坐騎牽了過來,同時她看著切薩雷的眼神也有些說不好的微妙……
就和往常一樣的冰冷沉默,但又有些不開心似的無精打采。
伊洛娜的目光先是在確認著伯爵大人平安無事,而後短暫地在切薩雷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