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在寒冷的夜空中輕盈地飄落,彷彿無數個寂寞的靈魂出現在這別離之時,又如同銀色的碟輕拂男孩的身體,卻已經帶不走一絲的溫度。
只有微弱的觸感在切薩雷的身體上堆積。它們舞動,飄蕩在即將迎來盡頭的夜幕,帶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沉重,
但這幅看似祥和的景象並非持續多久,巨鳥似乎不再留念這片天空,而是肆意放縱身體的失衡,縮緊了剩餘的三張羽翼,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堅固大地墜去。
墜向匈雅提森林,如一顆流星般於天空中留下一道氣流的痕跡。
這便是最後的時刻,菌絲已經從巨鳥的羽毛下向外生長,漸漸想要吞噬這隻龐大生物的軀體,將其的全部佔據。
老伯爵的意識清楚自己已經沒再多的時間,似乎是將一切都賭在了與地面的撞擊上。
以此作為今夜的終結之時。
風於切薩雷的耳邊呼嘯,強大的氣壓試圖將他的身體遠遠拋開。
墜落的速度令人目眩神迷,彷彿千斤的負擔壓的切薩雷根本喘不過氣來,周圍的景象都變成高速移動的線條分辨不清。
老伯爵的聲音迴響空中,帶著一份臨終的歉意……
“對不起孩子……我從不知道該如何擔任一位養父的身份……作為長輩,我是如此的失職且自私自利,我從不敢與你太過於親近,擔心會在這最後一刻對你心慈手軟。”
隨後,風變得更為凌冽,一切的感知都在向著低空墜落。
切薩雷緊緊地抓住巨鳥的羽毛,沒有辦法回應老伯爵的聲音,而與此同時也有著什麼可怕的東西纏住了他的腳踝。
驚恐地向著自己身下看去,看見一股菌絲的觸手已經從巨鳥身上的傷口中生長出來。
目的明確地抓住了切薩雷的腿,用力的拉扯,而男孩的力量遠不及它,只覺得大腿的關節都要被隨之扯斷。
缺氧的狀況讓切薩雷的反應變慢了許多,眼前所看見的一切事物也彷彿以慢動作的形式一點點地上演。
感覺到身體快要被菌絲扯成兩半,對於曾經遭受過一次的恐懼湧入脊髓,手掌也因此再也使不上任何力氣,就在失去支撐的瞬間。
切薩雷身體被成捆的菌絲拋向空中。
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再次地失去重心,心臟再次地在高空中劇烈跳動,就要跳出胸膛。
而那隻巨鳥忽然扇動翅膀旋轉身形,伸來的鳥爪精準地抓住了切薩雷的腰部,銳利的爪尖深入皮表,剝開血肉,定在了男孩的骨頭裡,讓切薩雷完全無法逃脫。
隨後轉過身子,繼續向著大地迫降,將切薩雷死死按在下方承受即將到來的巨大沖擊。
“你可以憎恨我……詛咒我,無論是怎樣的惡意我都願意承擔!”
老伯爵的聲音從鳥喙中吼出,將切薩雷的身子捏得更死,似乎極大的壓力讓男孩的內臟破碎。
切薩雷的瞳孔在神經的逼迫下抖動戰慄,一口鮮血從切薩雷的嘴角噴出將伯爵的鳥爪都隨之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