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向著正午的頂點緩慢升起,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讓大地明亮,也在行進的騎士團身下投射出漸漸拉短的影子。
陽光直射在馬爾科的臉上,溫度讓他的耳朵發癢,想要伸手去撓,卻覺得手臂意外的沉重,抬不起來,睡夢中也不願太多於執念。
顛簸的馬匹也在持續撕裂著馬爾科渾身的傷口,像是大量馬蹄行進的噪音攻擊著男人的耳膜,很快便讓馬爾科面部猙獰地咬著牙床,昏迷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
“別晃了……”像是還沒睡夠,馬爾科打著哈欠又用力擠了擠眼角,嘴裡十分惱火地抱怨著。“大早上晃什麼床……別等老子踢死你……”
他以惡狠狠的語氣威脅著,只是沒人回應馬爾科,身體的顛簸更是沒有半點的消減。不滿地悶哼了一聲,潛意識控制著大腦張口就罵。
“媽的!老子說話沒聽見是吧!別他媽晃……”馬爾科睜開眼的瞬間降低了自己的聲音。
隨著昨晚的記憶湧進腦海,想起了那一對可恨的小屁孩和暴怒的村民,以及自己險些被剁成肉泥的經歷。
馬爾科全身上下的傷都隱隱作痛暗示著那些不僅僅是一場噩夢那麼簡單,嚇得男人又打了個寒戰,不敢再放肆發出任何的聲音。
馬爾科意識到自己又被捆了起來,又一次地被扔到了馬屁股上,只不過被裡三層外三層捆得更加的緊,別說是他了,就連一頭豹子也別想掙脫得開。
同一匹馬上的騎士一言不發,對於馬爾科剛剛意識不清的暴言不做任何反應。
當馬爾科又扭著頭看向周圍時,更多的騎士也是保持著整齊的佇列向著不明的目的地進發。
那些盔甲的樣式和臉部的鐵面具馬爾科再熟悉不過,見到是奧爾西尼家族的騎士團頓時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是活下來。
“哈……你們可嚇死我了。”
心想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馬爾科忍不住陣陣發笑,哪怕自己被捆得像柴火似的,但也總比被那群沒文化的村民剁餡熬麥子粥要好很多。
“你們是加西亞的人嗎?加西亞大人在嗎?我要見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
馬爾科叫喊著,可週圍的騎士仍舊不問不顧,彷彿全當他不存在一樣繼續趕著自己的路。
在這時,馬爾科也覺得有些不對……但還不等他想清楚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麼時,一位騎著馬兒的人士在行軍佇列當中穿梭自由。
很快便從無數騎士的後方走過,來到了馬爾科的身側,與其並列地走著。
那男人體型高大,面容冷峻,全身上下打理得從容不迫,外面還一直披著那件熊毛的大衣,正是奧爾西尼家族的準公爵——阿斯托圖。
看著阿斯托圖出現的瞬間,馬爾科的臉色像是比在冰窖中凍了三天還要雪白,哪怕是之前面對暴民們揮砍的草叉和鐮刀都沒有被嚇得如此戰慄。
“阿斯托圖……”在極度的震驚當中馬爾科用極小的聲音自言自語,來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
而很快又立刻意識到直呼名稱是多麼冒犯,甚至對他這種螻蟻般的小人物是很容易掉腦袋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