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日月的交替,每晚的月亮都會漸漸彌補起那份欠缺的弧度,時間距離月圓之夜越來越近。
從不復存在的村莊離開,回到廣袤的荒野之上,切薩雷不曾設想突然到來的變故會將這段旅程造成如此巨大的變化……
短短不到兩天,從與安雅的再次相遇到再次的啟程,就好像自己重新得到了那位瘋女孩的陪伴,又更像是永遠的失去了她……
棕色毛皮的駿馬馱著切薩雷和安雅繼續著他們兩個人的旅程。
向著東面,沿著時有時無的土路前進著。
這段再次去向匈雅提領的路程雖未再發生什麼值得留意的事情。
不過只是距離那片森林越來越近,能夠途徑的村莊或是能夠見到的行人路標都少了很多很多,有時只能靠著太陽的東昇西落來判斷方向,像是已經有很久都沒有人走過這條路。
偶爾經過些已經燃盡了的火堆,或是被拋棄了的臨時營地。
見到些不尋常的泥腳印像是帝國士兵鎧甲的尺寸規格,大抵又是些出沒的潰兵,也不知道北方的戰事究竟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切薩雷此時沒有太多的閒心為國家大事擔憂,只擔心再次被潰兵攔路。
加緊了速度,遠離著那些可疑的腳印和據點。
幾日的路程不分晝夜,兩人幾乎沒有停下來好好地休息過……
並非是不知疲倦,而是切薩雷一旦閉上眼睛就彷彿能看見那些被活活燒死的村民,坍塌的房屋,還有阿斯圖託準公爵那張可怕的鷹臉……當入夢時分,噩夢也會席捲而來。
讓村莊中發生過的一切慘狀,在切薩雷的腦中重複上演,伴隨著銀戒環的共鳴,體內的菌絲也在時不時蠢蠢欲動。
藉著噩夢折磨著切薩雷的神經,讓他在崩潰的邊緣徘徊,放棄對身體的控制。
大概已經過去了兩天……切薩雷對於時間的概念很是模糊,也記不清多少次在安雅的幫助下從昏昏沉沉的噩夢中醒來。
從菌絲的侵擾中掙脫開來,由於缺乏休息,男孩的臉色更是差到沒有半點血色。
直到今天,才終於強制著自己忘掉了那些死者的臉,讓身體舒服了很多……
兩人輪換著駕馬,有時切薩雷和安雅都累壞了……就讓馬兒自己沿著道路去走,若不是這匹馬早就有了主人,否則安雅好幾次都想給它取個新的名字。
說起安雅。
這位紅髮的女孩自從離開村莊後的狀態並不比切薩雷好到哪裡去,那件災難對於她善良的心靈所造成的衝擊是無法用簡單的言語所能表達的。
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孩不見了……那個聖卡爾流學院中的瘋姑娘已經沒了曾經的影子。
只剩下了一位安靜憂傷的女孩還陪在切薩雷的身邊,就連腦後的辮子也一直沒有心情重新系起……
除了當切薩雷被噩夢和幻覺折磨時來將切薩雷喚醒,其餘時間兩人不再有過多的交流,沒了曾經莫名其妙的玩笑,也沒有那些天馬行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