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公爵……和準公爵夫人。
這兩個稱謂的出現將切薩雷無情地推離出了安雅的世界,也讓切薩雷一時找不準自己此時在這段關係中的位置……
如果按照經文或是貴族禮儀中學習的成功,或許就此離開才是最正常的決定?
切薩雷理解這份在兩人之間突然產生的隔閡從何而來,也明白在經歷了這件事後,在知道了一些實情之後……
就像是破碎的鏡子再難以拼回原樣,知道某些事情發生了質的改變再也回不來了……
理解,但心痛,痛的像是有螞蟻鑽進心臟,用細小的牙齒在上面咬出無數個窟窿。
痛得發癢,痛得讓切薩雷只覺得一切都是噩夢一場,只想快些醒來。
阿斯圖託的話語彷彿還在腦中不斷回想,切薩雷慢慢明白了他用意的惡毒,是他用彷彿置身旁觀席的話語讓這份看似無法逾越的隔閡生根發芽。
將自己和安雅之間的距離越隔越遠,直到不看見彼此的前方路……
惱火,無能為力的煩惱化作為憤怒讓切薩雷坐立難安,不想讓阿斯圖託的計謀得逞。
他這種人就和教皇一樣,自以為身居高位就能像擺弄積木一樣操弄底下所有人的命運,以為自己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折磨一個人的一生。
切薩雷想要證明他錯了,不想再乖乖聽從他們這些規則的制定者,如果讓此刻的時間就這樣流逝……
那麼恐怕將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隔閡將越來越大,直到無法再被任何的努力填平。
整理好自身的情緒,切薩雷嚴肅的向著安雅邁步走去。
而當安雅無意瞥見向著自己毅然決然走來的男孩時,臉上自然流露而出的表情說不清是喜還是怕,右腳靴子的根部向後退了半步,斷指的左手緊緊抓自己的衣角……
害怕即將迎來的是對於自己一直以來隱瞞婚約的譴責,害怕這段冒險即將以這種方式結束……
紅髮的女孩扭過頭去,閉緊了雙眼,恐懼的心跳越來越快……可聽到切薩雷的腳步聲停在身前許久也沒有聽見任何帶有怨言的聲音。
懷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當安雅緩緩睜開眼時……
看見男孩那滿是傷口與血汙的手掌向著自己溫柔的伸來。
看見那寬慰人心的笑容從切薩雷的嘴角微微揚起……等待著,自己的回應。
看見眼中的世界好像被洪水淹沒……
才反應自己早已按耐不住這份被荊棘捆住內心的痛楚,紅髮少女捂著嘴哭了出來,另一隻手則緩緩抬起,落在切薩雷的手心上傳達著自己此時內心掙扎的結果……
晨曦的太陽此刻已然升起。
陽光透過教堂內的彩色玻璃窗潑灑在潔白的地板上映出一片溫暖的氣息。
這裡沒有鮮花盛開,只有一片破碎的塵埃四處飄揚,這裡沒有神聖的教徒在禱告,只有一群目光呆滯渾身是泥的村民默默注視著兩人。
沒有潔白美麗的馬匹,只有那匹切薩雷和安雅帶進來棕馬原地跪倒休息。
也沒有唱詩班或是挽著花籃的孩子,只有旁邊一位找不到父母了的小女孩抽噎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