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著垂下頭去,像是回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有的時候,盯上誰家的小子了,就說是拉去參軍……
盯上誰家的丫頭了,就說是女巫要抓走去審,可不管是什麼藉口都沒有再見孩子回來過,這都算是好的,有的甚至連藉口都沒有直接用蠻力去搶!
我們試著向領主啊,勳爵啊求救……可根本沒人管啊……”
男人悲痛的情感很快便將切薩雷和安雅兩人感染,覺得那群人可恨之餘又發覺其中有著許多疑點。
安雅嘟著嘴巴思考著些什麼,接著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著。
“那……他們有多少人,你們有試過反抗嗎?”
問題剛一丟擲就換來老農夫的連連搖頭。
“怎麼沒有啊……他們向來要孩子都是四人以上,十人以下,有一次我們這有戶力氣大的人家就是死活不交孩子,還把那幾個人趕跑了……”
他說著,忽然停頓了下來,捶胸頓足像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後來呢?”切薩雷不準備再讓時間平白無故的流逝,焦急地問著。
“後來……”老農夫搖搖頭。
“後來第二天……一群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騎兵把村子都給圍了,不僅把孩子給搶走了,還給那戶人家的大人都給活活剁成了肉泥……”
老農夫與其說是傷心更不如說是憤怒,溢於言表的悲憤,想起這件事就恨得牙根發癢。
“當時村子的住戶還很多,但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哪見過真架勢,一個個都嚇傻了誰也不敢說話……
後來能跑的都跑了,現在村裡剩下幾家老弱病殘的農戶,連收麥子的人都不夠了,更別提是反抗了……”
事態好像比切薩雷想象中的還要複雜許多,能夠包圍整個村子起碼要有一個騎士團的兵力。
如今一個普通的男爵手下能夠使喚十餘名騎士都已經算是很難得的地位了,而放眼整個宗教國能夠湊齊百餘人的騎士團……至少應該有著伯爵及以上的地位。
好像不僅僅是趟了渾水,還即將要動了某位大人的蛋糕,某種不好的預感在切薩雷的心中升起,臉上也浮現出了憂慮的表情……
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再多的退路可言,看向安雅的側臉,看著可愛的女孩也正以微笑面對著自己給予切薩雷一絲內心的寬慰,現在只能祈禱事態不要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哪怕兩人已經不再問些什麼,那老農夫還是自言自語地以哭腔哀嚎著。
“那些渾蛋……那些渾蛋最後還是盯上我家的閨女……說什麼都認定我家閨女是女巫,必須抓走……
說實在不行就拿別的孩子替代,想著他們那該死的樣子……我真想!我真想拿鐮刀劈了他們的肚皮,看看他們的心是什麼顏色的!”
正在這時,切薩雷的耳朵微微動了動,除了老農夫撕心裂肺的怒吼外夜幕中也出現了一縷不尋常的響動……
靜謐的夜晚只有幾隻蟬在不停地鳴叫,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吠聲,狗兒朝著遠方越叫越急,越叫聲音越大。
直到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徹底打破了這份夜色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