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我就不知道了,褚胖子也說不清。不過我估計上他的課的學生就多了去了,知曉你想得甲上就難咯。”
葉知曉笑了笑,卻並不多說,而是轉頭望向了宗門。飛舟沿著固定的路線飛馳在空中,宗門風景日復一日看了幾年,但每一次看都讓葉知曉覺得心曠神怡。初春的朝陽靜靜地灑下毫光,給清晨的宗門鋪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天鏡宗佔地廣博,青山綠水環繞,亭臺樓閣點綴其中,間或有飛瀑垂落、懸島漂浮,怪不得被人境詩人稱為“仙境”。
過不多時,飛舟邊行至辰院。天鏡宗人數眾多,下院共計二十二,有數十萬學生,每院又按照學員境界以及每季考核結果分為天地玄黃四級,葉知曉與漆菱薇便是辰院黃級一班的學員,班上大多是臨近突破的開脈境弟子。辰院坐落山脈之中,院中設有學舍、經閣、武場、靈樓等一眾建築,鱗次櫛比,建築恢弘。
走過了門樓,抬首望去,硃紅大門上方懸掛的匾額上,“辰院”二字熠熠生輝。據說這是天鏡宗第二代宗主凌虛仙親筆所題,哪怕過去了數千年,字裡的精氣神仍讓人肅然起敬。一路小聲與漆菱薇交流功課,一路徐行,半刻鐘的功夫,總算是到了黃級一班的學堂。穿過庭院,中堂此時亦是聚集著一些學員,正低聲討論著什麼。
“約莫也是在討論新來的教員。”葉知曉心裡這般想著。
上午共有三堂課,分別是經絡、術算和靈理。身為班裡的優等生,功課對於葉知曉來說並不太難理解,只是偶爾偏頭看到漆菱薇迷茫的眼神,葉知曉覺得又是好笑又是苦惱。好不容易熬到了術算學下課,少女似乎一下子找回了活力,蹭地一下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和要好的同學湊到了一起,天長地短地聊著。
“知曉知曉,大訊息!大訊息!”
葉知曉從書本上抬起眼睛,無奈笑道:“又怎麼了?”
“悶葫蘆,要不是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太可憐,本姑娘才懶得理你!”
“我也不是沒朋友啊。”
“就二班那個李屹?也不知道你們兩差距這麼大,關係咋那麼好。”
“行了行了,你有什麼大訊息?”
“哦哦,差點讓你帶偏了!剛從陸小子那裡聽說,新來的那個許教員以前犯了大錯,險些淪為宗門罪人,這才被奪去了執事弟子身份呢。不過具體犯了啥事這小子也說不上來,估計又是從他爹那裡聽來的小道訊息。”要說這個“陸小子”,那還真是有些來頭,天鏡宗戒律堂內門長老獨子陸沈,要說在人境那也算是身份煊赫了,可難得的是沒有什麼驕橫之氣,在班上也是數得著的人緣好。只不過按照凌大小姐的說法,那就是“命裡犯衝”,所以凌大小姐一直對他沒什麼好臉色。葉知曉對此也不大驚小怪了,畢竟小姑娘的腦回路有時候實在讓人看不懂,哪個十歲的小女孩會大半夜爬到屋頂上和鄰居打招呼的?
“什麼事會這麼嚴重?宗門罪人,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啊。”天鏡宗如此底蘊深厚,估計就是一些內門長老叛宗都不一定能夠得上“宗門罪人”的稱號。
而此刻後廳之中,辰院副院長劉清看著眼前的青衫文士,氣不打一處來:“許薪,你願意做講師也好,也省得枯坐在宗門裡吃乾飯,前面就是黃級一班的學堂了,你自己去吧”。
“有勞劉院長。”聲音平靜而堅定,聽不出一絲顫音。
劉清哼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看著緩緩走進學堂的儒衫中年人,葉知曉心裡莫名生出一分親切感。這是一個如陽光般乾淨的人,他身著青色長衫,右手附後,左手執著書卷,面容俊朗,渾身上下都逸散著儒雅的氣息。如果能做這樣的一個人,一定很不錯,有那麼一瞬間,葉知曉心裡泛出這樣的想法。
“我叫許薪。”他的嘴角帶著雲淡風輕地笑容,有風輕輕拂過他的衣角,有光靜靜掛在他的眼簾。
“許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