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蓁蓁對著那張紙墨跡了許久,最終也沒落筆,眼瞧一左一右站著的春雲和夏雲:“你們出去吧,我今日不畫畫, 我自己先看看圖譜。”
她想把春雲和夏雲支出去,好給師兄寫密信。
春雲卻沒走:“小姐,那唐美欣佈置的作業實在是可惡的緊,明明知道小姐底子薄,卻故意佈置最難的,小姐不要趕春雲出去,春雲可以從圖譜裡描摹一副觀音大士像做成底稿圖。”
“可是,那一看,就會叫人知道不是我畫的,豈不是要被人說對菩薩心不誠?”言蓁蓁略一猶豫間,春雲已經從她手裡拿走了勾線筆。
夏雲利索的鋪好一張新的畫紙:“春雲姐姐畫的簡單些,反正是做底稿圖,那繡的部分還是要小姐親自動手的。”
“基本繡法,我已經會了,就是費些時間罷了,倒是你們——”言蓁蓁倒成了旁邊最閒散的人:“你們怎麼什麼都會啊?”
四雲每個人都掌握著至少一樣技藝,而且各不同。
越是相處,就能發現她們所學甚廣。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奴婢還是告訴小姐吧。”春雲從言蓁蓁翻開的圖譜上,翻出一副觀音大士像來,一邊描摹一邊道:“其實我們幾個原是老太師故部的後人,我們的家人和車伯墨伯都是一起上戰場做過戰的,後來他們戰死,我們淪落街頭,老太師派人把我們這些成了孤兒的養了起來,這些技藝都是我們自願學的,將來給人做奴僕也好,還是嫁了人也好,技多不壓身。”
“原來如此,那你們還神神秘秘的。”言蓁蓁頹敗的道:“白瞎我寫了封飛鴿傳書出去,我師兄那麼忙,我這不是給他們添亂嗎?”
等晚上,她寫封信給三師兄,叫他不用為她這邊費心了。
“因為小姐是奴婢們的主子,這些事,以後小姐也是會知道的,能告訴小姐的,奴婢已經說完了,不能說的,小姐也別問,奴婢們是死也不會說的。”春雲三下兩下描摹好了輪廓:“夏雲去把這畫描到繡布上,給那位二小姐送去。她要繡的面容和髮絲,是要先繡的。”
夏雲去繃繡布,支繡架。
春雲已經利索的開始收拾桌上散亂的畫具。
言蓁蓁看著她的動作:“你們還有不能說的?你們越是不說,我越是好奇怎麼辦?”
“小姐,莫要為難奴婢們了,奴婢們可是忠心侍奉小姐的。”春雲收拾好書桌,候在言蓁蓁面前。
“不是說我是你們唯一的主子嗎?主子還得有不知道的事情?”言蓁蓁支著下巴,望著春雲,又望了望繃繡布的夏雲:“你們不覺得矛盾嗎?”
春雲沉默片刻,終是垂下腦袋,選擇緘默不語。
“罷了,不為難你了。”言蓁蓁索然無趣。
要參與她最不喜歡的勾心鬥角就算了。
還要她熬心費力去猜旁人的心思和目的,這都不是她喜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