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除夕那天開始,吳雙就停止用語音播報新聞。
其實她的身體好得很,就是心死了。死人是不會播報新聞的,不然就變成詐屍了。
直到大年初二,她收到父親發來的語音資訊。但是她沒回,她的工作是檢修空間站,不是給老家打電話。
再說了,她要真回了資訊,還不是遭人嫌棄。
但是四十年後,當白雙得知真相以後,她簡直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白老城主哭了一陣,他走回臥室,換好衣服獨自出門。
白老城主走到太空聯邦大學,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口一直站著。他年事已高,身體不好,沒站多久就咳嗽起來。
但是白老城主就是那麼倔強,哪怕身子不行了,他還是強撐在那裡。
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後,年少時候的何守辰才走過去,裝模作樣地說:“白爺爺來了怎麼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您來得真不巧,現在是假期,學校放假。”
“我知道。”白老城主說話的語速很慢,他每說一句話都要喘上一陣。“我有急事要找校長,來早了,就在這等。”
何守辰其實早就知道白老城主來了,他就是故意不出來迎接,故意讓白老城主一個人站在過道上等。
眼見白老城主快撐不住了,他才出來當個假好人。畢竟白老城主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死在太空聯邦大學,最後還不是他們何家遭殃!
“白爺爺還真是客氣。”何守辰帶了路說,“我爺爺正好起床,白爺爺不如來和我們一起吃早餐。大過年的,吃得都是除夕那天留的剩菜。話說鯨落城除夕夜吃了什麼呀?”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白老城主的修養便能體現出來。他明知何守辰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戳他的脊樑骨,可他還是拿出君子風度,和顏悅色道:“我腸胃不好,不敢多吃。”
“說得也是,你們家就兩個人,吃不了多少東西。”何守辰嘴碎的毛病是從小就養成的。他一路走一路說,聽得白雙恨不得穿越時空去給他幾耳光!
聽了一路的混賬話,白老城主一直忍著沒有動怒。
直到進了家門,何守辰那張毒嘴也沒閒著:“這幾天過年,有好多校友來家裡拜年。我爺爺昨天睡得晚,所以現在才剛起床。說起來我倒是羨慕鯨落城,客人少,清靜。不像我們家,然來人往的,鬧騰。”
白老城主藏在衣袖下面的拳頭狠狠握緊,又緩緩鬆開。要不是耗費掉他畢生的修養,就算他年老體衰,以他現在的身手想要打掉何守辰的門牙同樣易如反掌。
但是白老城主只是不鹹不淡笑笑,就算他知道何守辰是在故意激怒他,知道何守辰是在故意撿著鯨落城人丁稀少的痛處說,他也穩如泰山,不為所動。
“守辰。”還是亞歷山大先開口,“昨天客人來得多,客廳裡都亂了。你白爺爺愛乾淨,你先出去收拾一下。”
何守辰心領神會露出一抹賊笑,他在用眼神示意祖父——該說的,不該說的,回來的路上他都說了。
白老城主雖是目不轉睛,但是身邊兩人的眼神交流他看得一清二楚。
要不是有亞歷山大授意,何守辰怎麼可能說得出那麼得罪人的話。
待何守辰走後,白老城主沉聲問亞歷山大:“表弟,你究竟還要我做什麼?”
亞歷山大和白老城主只相差三歲,但是兩人的狀態卻有天壤之別。
白老城主臉上不滿周圍,多年的疾病將他折磨得形容枯槁。
反觀亞歷山大,天庭飽滿,面色紅潤,嘴角還掛著志在必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