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到地平線以下,黑暗徹底吞噬了赤道冰原。
這樣漫長的黑夜會持續七十多個小時,直到太陽再次升起才能給這片冰原帶來新的曙光。
莊墨終於意識到他究竟犯了一個多麼不可挽回的錯誤。
他從小都在逆境中長大,所以他特別貪圖別人崇拜的目光。
白雙總是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呵護他,久而久之只會讓他越發自卑。
可是宣宣不一樣,宣宣總是把他當做救世主一樣崇拜。那些仰望神明的話語,哪怕聽一聽都會讓人上癮。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俗人罷了。
貪圖富貴,愛慕虛榮。
莊墨走進審訊室,他冷聲說:“宣女士,你和哈布斯堡先生分開的幾個小時中你究竟做了什麼?你前後說了十幾個版本,但是沒有任何一個版本跟實際情況吻合。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我勸你如實交代。”
宣宣已經被審訊了三天,起初她還是很緊張的。可後來她發現莊墨根本不知道白雙去了哪裡,所以她胡攪蠻纏胡編亂造,天昏地暗說了十多個版本拖延時間。
宣宣故作可憐地說:“夸克大人,我說得都是真的。”
莊墨:“你前後說了十多個版本,每一個版本之間都自相矛盾。要麼是你瘋了,要麼是你傻了,自相矛盾的話怎麼可能是真的?”
宣宣:“我那天被嚇壞了!那兩個司機都是男人,我打不過他們。他們讓我下車,我只能下車。那個地方沒有訊號,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被他們丟在哪裡。”
如此胡攪蠻纏的審訊又僵持了十多個小時,不僅浪費時間,而且毫無進展。
地面上,糧食基地在能力非常有限的情況下盡力搜尋。可惜糧食基地派了上百輛雪車出去,所有雪車在暗無邊際的黑夜中一無所獲。
赤道冰山這邊,夸克工會闖入她家的那一刻,茶花夫人就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可是白雙是茶花夫人邁不過去的一道坎,因為白雙是她丈夫心頭的一顆硃砂痣。
經過掙扎,茶花夫人受不住良心的煎熬,天黑後她終於把被所有事情跟丈夫和盤托出。
她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如果駱孤行非要怪罪下來,大不了她陳茶花給那白雙陪葬便是了!
駱孤行聽到新聞,他先是面色一驚!可是他並沒有大發雷霆,反而抱緊妻子說:“別怕,白雙是屬貓的,天生自帶九條命。”
茶花夫人早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她做好視死如歸的準備,卻有被丈夫一句話暖了回來。她含淚問:“為什麼你一點也不擔心?”
駱孤行結婚三年,哄老婆的本事日漸熟練。“如果走丟的人是你,我肯定會把整個冰蓋融化了去找你。
“但是這次走丟的人是白雙,以前她也走丟過幾次,後來都活著回來了。我一點也不擔心她,我擔心的是你有沒有受到驚嚇?”
“當然有。”茶花夫人小嘴一噘,“如果白雙真的死了,你把我送去鯨落城抵命吧。”
“胡說什麼!”駱孤行捏捏茶花夫人的小鼻尖,“鯨落城的人要敢動你一根手指頭,我拿導彈把鯨落城從天上打下來!”
駱孤行嘴上說著寬慰人的話,可他心裡同樣心急如焚。在極寒冰原上走丟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白雙身經百戰,在缺氧條件下她也活不過兩個小時。
安撫好茶花夫人,駱孤行立刻帶人出去參與搜救。
其他基地也相繼收到白雙失蹤的訊息,陸陸續續有十多個基地摸黑派出上千支小隊在赤道冰谷附近進行拉網式搜尋。
然而白雙就好似憑空蒸發了一般。直到太陽再次從地平線升起,光明重回大地,地毯式搜尋的結果只能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