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墨被人五花大綁丟進一個又陰又冷的房間。
押送他的人大概是覺得一個瞎子撲騰不出多少么蛾子,所以他被人丟進小黑屋以後就再沒有人來管過他的死活。
等押送莊墨的人走後,白鯨落突然從虛空中撕裂而出。她幫莊墨手上的繩子解開,然後帶莊墨尋個舒服些的位置坐著。
莊墨並非一個矯情的人,被人五花大綁這種事情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被人關小黑屋他也無所謂。
他現在擔心的只有白雙的安危。從以前到現在,有那麼多人對鯨落城城主之位虎視眈眈,白雙每天過得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
莊墨問白鯨落:“白鯨落,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雙兒的處境很危險?”
白鯨落:“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小姐是鯨落城城主,她要揹負的就是與鯨落城同等重量的責任。”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莊墨自嘲一笑,這麼淺顯的道理,他以前怎麼就不懂呢?
過去四個月他搬到平民區,住到遠離白雙的地方。他真正害怕的其實不是白雙本人,他害怕的是白雙身處的險惡環境,怕那些危險會殃及到他身上。
就比如何守辰利用他去對付鯨落城,其實莊墨眼睛還沒瞎的時候他就知道那封舉報信是何守辰寫的。何守辰害他丟了眼睛,這件事讓他變得患得患失。他怕留在白雙身邊會失去更多,或許連他這條小命都保不住。
直到現在莊墨才發現自己不僅膽小,而且自私。他享受白雙的身份能夠給他帶來的榮華富貴,但他不願意和白雙一起承擔城主身份所要揹負的責任與危險。
莊墨又問:“現在雙兒安全嗎?那兩個刺客去哪裡了?”
白鯨落:“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道長了。茶花夫人剛剛生了一個公主,現在母子平安。道長也已經回到小姐的病房,有道長在場,其他人不敢造次。”
莊墨相信吳穹的能力,但他也知道那些刺客絕不可能善罷甘休。而且想要置白雙於死地的人不止那兩個刺客,其他刺客肯定還在伺機而動。
莊墨現在要做的事情是保全好自己,不給白雙添麻煩。有白鯨落在,他不會忍飢挨餓,也不會受凍受困。所以他不吵也不鬧,安安靜靜原地打坐。
醫院這邊,吳穹聞訊趕回白雙的病房。
幾個醫生七嘴八舌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跟吳穹彙報一遍,順便把他們從莊墨手上搜出來的毒藥拿給吳穹過目。
老道士還算沉得住氣,他沒有當場發飆,而是親自把毒藥拿到檢驗科去做化驗。
半小時後吳穹拿著化驗結果回到病房,他當眾宣佈說:“這裡面可能有點誤會,這支針水不是什麼毒藥,只是普通的氯化鉀溶液,就是俗稱的鹽水。”
在場眾人裡有一半以上是醫生,他們互相看給彼此一眼,眼中神情一言難盡。
氯化鉀是鹽水不錯,但是一個人每天吃鹽的量的有限度的,過量就會中毒身亡。
人每天都需要吃的食鹽有兩種,一種是氯化鈉,一種是氯化鉀。炒菜的時候放的食鹽就是這兩種鹽的混合物。
然而一個人每天只能吃一小點鹽,如果一次吃攝入很多鹽,人會被當場毒死。
這隻針水裡的氯化鉀含量超過正常劑量的幾十倍,如果剛才刺客得手,白雙的心臟會在五分鐘內停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