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一觸即發,守城將士箭矢半日時間消耗一空,只有城中拆卸的磚石樑柱,只要還可以登城的人全部登上城牆。楚軍三次攻上城牆,唯獨尤大虎死扛的城門不曾被攻下。
城下屍骨遍野,城上鮮血淋漓。
劉知幸搬起一塊巨石向著城下拋下,轉身扶著被一箭穿透胸口的將士。只聽將士說道:“將軍。”
急忙喊道:“來人快將二娃帶下去療傷。”
名叫二娃的十三營騎兵靠在劉知幸懷中說道:“不用了,給別的兄弟用吧。”
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快來人,快來人。”
二娃顫抖的手將箭矢從胸膛拔出,一股鮮血噴湧而出。劉知幸臉上濺滿二娃的鮮血,奄奄一息的二娃,用無力的手掌拉緊劉知幸的鎧甲說道:“將軍把我的屍骨帶回家鄉,一定告訴我爹孃,二娃沒有給他們丟臉。”
即可將二娃背起向著安全地走,二娃強忍著笑容說道:“可惜我二娃身為騎兵沒有死在馬背上,將軍下次衝鋒......”
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帶上我。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騎兵長久的離開人間。當軍中郎中趕到,劉知幸給二娃閉上雙眼。劉知幸心中不知道如何感想,身為騎兵沒有死在衝鋒之中,博陽城中有多少十三營將士有這種遺憾。
這次率領的三千騎兵,十三營精銳,如今折損過半。遠比一個多月來,遊離在楚國大地上人數多了多少倍。劉知幸將二娃交給郎中,提起長劍重新登上長槍。
二娃的話深深紮在劉知幸心窩:“可惜我二娃身為騎兵,沒有死在馬背上。”
這句話一直在耳邊迴盪,眼前連續攻城半日之久的楚軍,沒有絲毫退軍的樣子。看著城上將士奮勇殺敵,只是他們的戰場不應該是在這裡,應該在空曠的荒野上,一人一馬一橫刀。
楚軍無休止攻城,此時十三營將士死傷慘重。劉知幸閉上雙眼,有些後悔攻下博陽城。這段時間中坐下慘無人道的屠城,下達命令更是毫無人性。眼前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再看城中怕發生異變而屠殺的百姓。原來不止是百姓的性命入草芥,十三營將士已經攻城的楚軍,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戰爭之中何嘗不是微不足道。
一將剛剛登上城牆的楚軍無情的刺下城頭,大聲喊道:“尤大虎,趙朝坤,高小龍。”一連喊了三個人的名字。
三人急匆匆不顧楚軍攻勢,從橫直的城牆上跑來。三人幾乎是同時抵達,看著劉知幸雜亂的頭髮在狂風中肆意飄蕩。一張黝黑的面孔下,充滿殺氣的雙眸,讓人膽戰心驚。
見三人趕來,劉知幸問道:“如此情況其餘三道還能守多長時間。”
高小龍首先說道:“東城的將士們十有五傷,最多一個時辰。”
趙朝坤尤大虎相互看了一眼,從眼神中便能看出兩人的情況還不如高小龍。劉知幸一咬牙,長槍重重砸在地上,神色暴怒。三千將士折損過半,從軍以來損失最重的一次,劉知幸怎會不心痛。
沉聲說道:“我們是逃,開啟城門生死一戰。”
三人有些不知所措,這是讓他們決定。沉默許久尤大虎首先說道:“老子受夠鳥氣了,逃,俺尤大虎就不知道逃是個什麼字。死了這麼多弟兄,逃,俺尤大虎對不起戰死的弟兄們。”說著已經扛起手中的大刀。
趙朝坤閉目沉思許久,緊緊握緊手中長劍不說話。高小龍反而是四人之中最平靜的一人,抱拳道:“末將一切聽將軍下令。”想要說話的趙朝坤欲言又止。
三雙眼睛盯著劉知幸做最後的決定,劉知幸轉頭看了一眼苦苦支撐的將士們,難以抉擇。守城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放棄守城選擇主動出擊,不知道將士們還能支撐多久。
一咬牙道:“棄城。”
兩個字幾乎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可就是這兩字三人不懂。當劉知幸正要解答時,一位將士丟盔棄甲跑上城樓。這種樣子不該出現在十三營中,劉知幸正要大罵。
將士喘著粗氣道:“將軍南城之下,來了一支號稱平南大軍右翼先鋒軍,來人正在叫囂。”
聽到平南大軍劉知幸不敢相信來人確實是平南大軍先鋒軍,遠在另一處戰場的平南大軍為什麼會出現在博陽城,還是從南邊而來。劉知幸覺得不可思議,按照將士的說法,來人根本不是來支援而是攻城。
劉知幸提起長槍說道:“你們在堅持一會兒,等我回來出城死戰。”
說完劉知幸跟著將士向著南城方向而去,到是要看看是誰在裝平南大軍先鋒軍。高小龍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做。高小龍說道:“聽將軍的。”
一路趕到南城城牆上,烏壓壓的一片軍陣整齊,絕非雜牌軍可比。排兵佈陣自有章法,與在攻伐三城的楚軍相似,絕對不是一城守軍而是正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