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朦朧,朝陽未升後宮亂成一團。一整夜青林宮四周遍佈禁軍,非得皇帝詔令者不得靠近。不僅如此,把守嚴密的青林宮之外的各宮各院,皆有禁軍把守,任何一位妃子不得私自離開。
皇帝最這件事極為重視,幾乎徹夜未眠。當禁軍找到哪位暗中黑手時,不過二十出頭的宮女氣絕身亡。在御醫的檢測下,發現這位宮女在推玉貴妃之前已經服下劇毒。宮女在將玉貴妃從臺階上退下去之後,一路跑到椒房殿外一處暗角,身體冰冷。經過喜鵲確認之後,無疑就是這位宮女下的黑手。
宮女名叫黃英,尚衣局一位普通的宮女,入宮五年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甚至沒有見過玉蓮,如此看來顯得更加神秘,死無對證。不過一切的苗頭指向當今皇后娘娘,尤其是蕭殷心底認為這件事就是皇后所做。當年便對玉蓮有過幾次刺殺,嫌疑最大。但是皇后連續幾日不在椒房殿,一直在正陽宮陪伴太后。
經過查詢嫌疑人還有三人,同在易尚別院的怡妃,靜妃,絮嬪。但是這三人都沒有對玉蓮出手的理由,尤其是最近與玉蓮交好的怡妃。最近數日皇帝蕭殷多在易尚別院,這位文靜的妃子確實沒有陷害玉蓮的動機。
靜妃一向孤僻,極少與人相處。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什麼交涉,一共沒有超過兩次,一次是相伴回宮,第二次便是一同去往易尚別院。反觀絮嬪是皇后之外嫌疑最大的一人,十幾日前正陽宮宴席,絮嬪頻頻對玉蓮發難,最重要的一點是絮嬪與皇后走的很近。
青林宮皇帝早朝心不在焉,散朝之後匆匆忙忙趕到青林宮,守在虛弱的玉蓮的身邊。坐在床頭看著心愛的妃子傷心不已,既是對玉蓮被人殘害的憤怒,也有腹中孩子死去的痛楚,這是蕭殷的第四個孩子。
皇后生育一位皇子,一位公主,靜妃也曾懷上一位皇子,卻是死在腹中。此事雖然平復卻是在皇帝蕭殷心中留下疙瘩,那是蕭殷的第一個孩子。
緊緊握著玉蓮的手說道:“玉蓮好好養身子。”
臉色慘白眼神無光的玉蓮靜靜看著心生懊悔的皇帝也是自己的夫君,坦然說道:“陛下是臣妾沒用,沒有守住我們的孩兒。”蕭殷握的更緊一些,露出深沉的神情。
安慰道:“只要你好好的,孩子以後還能再生。為今之計要好好將身子養好,不要想其他的,萬事有朕在。一定要好好聽御醫的話,補藥一滴也不要剩。”
玉蓮輕輕點頭不做答覆,激盪的心神也在此時平靜。整整一夜未免,在御醫來到青林宮之後玉蓮一直詢問孩子,孩子。一直鬧騰到凌晨才昏昏睡去,醒來之後皇帝蕭殷已經在身邊。
聽到蕭殷的安撫才鬆下懸吊的心,見蕭殷悲傷的
神色,玉蓮輕輕一笑道:“陛下臣妾沒事的,朝中大事要緊,不要因為臣妾耽擱了國家大事。這樣朝臣會為難陛下的,說不定還會責怪臣妾。”
蕭殷一手輕輕拍著說道:“誰敢說,朕打爛誰的嘴。”眼神中帶著寵溺,語氣卻是柔和。玉蓮微微一笑,甜在心中。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其實沒有那麼複雜,無非是心心相印,為各自著想。
看著玉蓮沒有想象中的嚴重,蕭殷吊著的一顆星才平復下來。玉蓮艱難的笑著說道:“陛下你去吧,臣妾沒事的。宮中有人能照顧的,又不是什麼大事。”
一句話讓蕭殷心頭一怔,孩子都沒還不是大事,那什麼才是大事。玉蓮故作鎮定的模樣,讓蕭殷一時間捨不得離開,在玉蓮的再三催促下蕭殷才說道:“朕看著愛妃睡著之後在離開。”
玉蓮緩緩閉上雙眼,許久之後蕭殷才鬆開手緩緩起身。剛走出寢宮,只見一直在殿外跪首的喜鵲停下腳步。喜鵲久久不敢發生,若是在別的宮中,只需要一條照顧貴妃不利已經是死罪。何況跟隨貴妃,讓貴妃遭黑手,本就是死罪。
喜鵲看著皇帝蕭殷的鞋子一直沒有動靜,也不敢開口說話。一時間氛圍顯得詭異,直到蕭殷開口說道:“喜鵲起來吧!照顧好玉妃,至於怎麼處置你由玉妃決定。若是再出現差池,朕先砍了你的腦袋。”說著不曾回頭,大步離去。
離開青林宮蕭殷吩咐道:“趙平這段時間你也不要跟著朕了,就守在青林宮,沒有朕的旨意誰都不許進入。”趙平雙手抱拳道:“遵旨。”
睡了一個時辰疼痛難忍的玉蓮醒來,不曾睜開雙眼。雙手輕輕放到肚子上,曾經想過多少次孩子出生會是什麼樣子。希望是一個女兒,一定是大梁最美的公主殿下。如果是皇子必然會和蕭殷一樣雄姿英發,就像晉王一樣做一位賢王,不要參與到奪嫡之中,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
一滴滴眼淚落下,枕頭溼了一片。玉蓮腦海中都是昨夜的兇險,陷入沉思。一雙好似憑空出現的雙手,狠狠一推,給予希望的孩兒就那麼就沒了。作為母親誰不想看著孩子一日日長大,然後成家,就像小時候父親總是盼著自己長大嫁人,又希望永遠都不要長大。
玉蓮嗚咽道:“是孃親對不起你,孃親不該去易尚別院的,不該,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