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桃的攙扶來到床前,而夏嬤嬤此時早已是備好了圓凳。
春桃把秋華的手從帷幔內輕輕的拿出來,再用自己的絲帕輕柔的覆在那支無力的手上,元太醫這才認真的替秋華把脈。
“江小姐,這丫頭的傷勢很重,不知可否讓老朽看一下傷口。”過了半餉,元太醫收回把脈的手,面色間匯聚著一股嚴肅,隨後沉重的開口。
“元太醫,裡面的是位姑娘。”夏嬤嬤此時覺得甚是不妥,畢竟秋華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
若是被人看了,那她的名聲可怎麼辦?更何況秋華的傷口是傷在腹部如此尷尬的位置。
但是江元柳的神色卻突然間冷了下來,隨後立即吩咐春桃掛起了帷幔說道:“嬤嬤這是糊塗了?元太醫乃是醫者,這有什麼好忌諱的?更何況秋華的傷勢嚴重,不是你我就能治好的,如今自然是要請元太醫仔細的檢視秋華的傷勢,同時也好告訴我們日後如何包紮秋華的傷口。”
江元柳原先並不是外科大夫,所以對這些大面積傷口處理屬實是有些不上手。
再加上自己的醫館被人惡意燒燬,護國公府上也沒有可以用來處理傷口的工具和藥物,所以這才叫來元太醫治療秋華的傷。
元太醫沒想到江元柳一個深閨小姐居然有這樣的胸襟氣度,完全不似自己平日裡見到的那些貴族小姐矯揉造作的模樣。
一時間便明白為何華老太君如今對這個外孫女疼愛有加了,即便是他見了這樣識大體的丫頭,心中也是十分歡喜的。
元太醫此時雙目中隱隱浮上笑意,只不過在看到床上躺著的秋華時,他那稀疏的眉毛又立即緊皺了起來。
立即上前抓起秋華放在一旁的手腕,神情嚴肅的仔細把脈,隨後伸出右手的兩指輕輕的撐開秋華緊閉的眸子仔細的觀察著。
轉身開啟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箱,從裡面拿出一套極細的銀針來,小心翼翼的扎向秋華周身頗為重要的幾個穴位。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元太醫才看向江元柳開口說道:“江小姐,老朽在一旁給你指點著,讓一個丫頭為她進行換藥包紮。”
“不用,我親自來。”江元柳畢竟前世是醫生,所以對於這些來說自然是得心應手。
況且秋華的傷勢如此的嚴重,讓身邊的人弄她多少是有些不放心的。
若是沒有包紮好,如今天氣這麼炎熱,日後傷口若是發炎了就麻煩了。
江元柳小心的掀開秋華的衣衫,很快便露出了身上那道猙獰的刀疤。
江元柳在見到之後,秀眉不由得一皺,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的秋華。
別說是春桃等人被這傷疤嚇得目瞪口呆,就連一旁的元太醫眉宇間的神色都多了幾分震驚,也不知是什麼人,居然對一個姑娘下手如此的狠毒。
元太醫從藥箱中拿出了最好的止血散交給江元柳,隨後指導著江元柳撒藥包扎,等一切事情完成後,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時辰。
隨後元太醫又走出內室,伏在桌子旁寫了幾張單子,細細的講解給江元柳以及春桃聽,臨走前留下了幾瓶止血散,隨後便起身告辭。
“嬤嬤、春桃、冉夏,你們暫時就留在這裡照顧張嬤嬤與秋華。”江元柳想著若是隻留秋華與夏嬤嬤隻身帶著這裡就太危險了。
乾脆就把自己身邊能用的人都留了下來照看他們,只剩一個滕逐月在身邊伺候。
“小姐萬不可如此。”就在這時,一直坐在屏風後的張嬤嬤卻開口了,她現下心中也是焦急萬分。
怎麼能讓小姐的身邊只剩一個丫頭伺候,若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她如何向死去的小姐交代,如何像國公爺交代啊。
江元柳則是一臉笑意的走到屏風後笑道:“嬤嬤你快別如此見外,如今你們都是我的家人,我豈有不照顧你們的道理。只不過要委屈嬤嬤在這裡暫住幾日,等我把所有的事情辦妥了,再接您回府。”
說完,江元柳輕輕的拍了拍張嬤嬤的手,回頭低聲的囑咐了夏嬤嬤三人一番,這才帶著滕逐月離開。
因為方才出來的實在是有些著急,現下江元柳居然連紗帽都沒有顧得上戴頭上。
就瞧見她一出現在餘慶樓的大堂內,立刻就引得各種食客紛紛側目看去。
就連一旁正在算賬的餘慶樓掌櫃,也是不由得多看了江元柳幾眼,心中只覺的跟在江元柳身後的小丫頭看起來頗為眼熟。
“小姐,現在回府嗎?”兩人多開人群來到偏門,見那掌櫃果真找好了一名車伕看著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