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小姐就兀自隨那陸阿芙慢慢回府去,休想他會回頭半步。
石竹跟在馬車後,瞧見裴兮寶鼓著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呲牙:“侯爺,還是……”等等小姑娘。
“隨她。”
石竹覺得頭大,現在賭氣丟下小妖女,一會磕著碰著,心疼的還不是自家主子。
馬車踢踢踏踏當真不帶拐彎的奔回了鎮軍侯府。
燕岐隻字未言,倒是研墨練字起來,將書架上的冊子一摞摞的都倒騰下來。
石竹聽著裡頭翻閱書頁慢條斯理的聲音,腹誹著,侯爺今兒個性子都變了,懷香集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房內燭火忽明忽暗,燕岐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婆娑樹影,他提筆又擱,擱了又提,只有自己知道心不在焉,別說練字,就是半個字眼也瞧不進去。
“石竹。”他下意識喚。
“侯爺有何吩咐?”
燕岐怔愣,欲言又止,擺擺手。
石竹只好退身,前腳才跨出門,就聽得身後輕咳:“她回來了沒有?”
“沒有。”
“還不派人府門候著?”口吻難掩焦躁不安。
石竹覺得自個兒也挺委屈的。
只是一盞茶,兩盞茶……夜色漸濃卻始終沒有裴兮寶的動靜。
“可要屬下去接人?”
“……不。”
燕岐深吸口氣按捺著情緒,不解風情的小姑娘叫人歡喜叫人頭疼。
是改讓她長個心眼。
“侯爺……”溫茶還沒涼,石竹支支吾吾得又來叩門。
“都說了不用去找。”
“不是……是,外頭下雨了。”
話音未落,年輕護衛只覺面前一陣風,屋子裡的人已不見,得——還說不去找,心裡比誰都著急,一聽到下雨連傘都不帶就衝了出去。
高冷?
高冷裝給誰看。
入夏時節說風就是雨,片刻前還覺得悶熱,片刻後,傾盆大雨。
裴兮寶不敢在懷香集外候著阿芙,在巷口的拐角等了半晌卻沒蹤跡,反而,雨點滂沱起來。
她連忙提著長裙掉頭就跑,才想起自己沒有鞋履還赤著玉足,裙襬被濺的泥濘骯髒,雨點打得她幾乎睜不開眼,髮梢如同蜿蜒的水蛇貼在面頰。
原本熱鬧的街市一瞬冷清。
裴兮寶腳下踩到碎石磕絆,噗通,整個人跌進了水窪,還沒等爬起身,腳踝突然叫一隻粗糙的手掌狠狠拽住了。
她尖叫一聲,嗅到股被雨水打落的酒味,頓覺不妙。
“小姑娘,怎麼淋的渾身溼透,是不是迷了路……”醉酒的男人迷迷糊糊,只聞得滿懷沁香,渾身溼透的衣衫襯得嬌軀玲瓏有致,令人酒勁上頭。
裴兮寶倒抽口氣,抬腳“呯”地就往那人臉上踹,肩膀卻被另一雙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