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岐早就封賜將印。
她的狂喜幾乎一瞬淹沒了原本的憤惱,燕岐,就該這般鋒芒畢露,驚才絕豔。
“燕小將軍親臨永城怎也不知會本官一聲,”應善如今忙著寒暄忙著近乎,忙著,怎麼給燕大人賠罪呢,“北地嘉木堡一役可是令朝中上下驚歎不已啊!”
以五千對五萬,卻摧枯拉朽。
九五之尊握著捷報,朗聲笑言,七月始戰,謂之飛星,兵貴神速,將貴神形,賜,飛星將印,統旱營精兵。
應善津津樂道,天資非凡,兩年內必成上將軍!
他扭頭瞧著發呆的眾人:“還不快向燕大人賠罪!”
滿屋子都戰戰兢兢俯身跪地,反是那站在燕岐身後的小姑娘,一臉驚駭驚喜,忘了要行禮。
應善饞著臉:“那……您看這鬱家的事……”
鬧得哭哭啼啼,不省心。
燕岐擺擺手,應善就識相的退開了。
“寶小姐說的有理,”他捏住了裴兮寶的手腕,輕輕柔柔的沒有允她跪下,“這世上哪有主子站著,奴才卻坐著的道理。”
他響指一叩。
衙役侍從們撤下了堂內所有的梨花椅,“咔”,唯一的雕花凳卻擺在了裴兮寶的身後。
他的寶小姐站了這麼久,該累了。
裴兮寶心領神會,美滋滋的跳上椅子,整個大堂,就連知府大人都未敢在燕岐面前堂而皇之的坐下,偏裴兮寶佔了所有的榮光。
飛星小將軍,寵著她呢。
知府大人看明白了。
“您有何打算?”
“既然這婢子怕水,”燕岐漫不經心的松著衣袖口,連眼皮子都沒有抬,“那就,扔下去。”
他指了指結了薄冰的荷花池。
他在說什麼?
漠娘不敢置信,她可是懷有鬱家孩子的人,燕岐竟然要將她拋下水去不成?
“你們——你們放開我!”她的驚恐尖叫打動不了侍從,“噗通”,整個人已經沉入了水。
所有人都嚇的不敢吱聲。
鬱母臉色慘白,燕岐是在幫裴兮寶出頭呢,這豈不是要鬧出人命了。
她驚叫道:“漠娘還懷著孩子呢!那可是、可是我的孫兒啊!”漠娘一個小孤女不見得能入她的眼,可孩子不一樣,她擰了把目瞪口呆的鬱子燁,“你、你是傻了嗎!”
還不快去救人。
鬱子燁恍然清醒連滾帶爬的就要上去,卻見女人撲稜著水花驚慌失措的自個兒爬上了池,不停的嘔著塘水,打著顫。
哪是不識水性的模樣。
畢竟這寒冬凜日,事關生死,什麼都沒有命來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