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燕岐從不允人觸碰。
誰的手作,一清二楚。
“本宮聽說,少女的血有護佑平安之意,送你這支箭的姑娘,真是煞費苦心。”胭脂漸漸褪去了色澤,可是嫣紅的鮮血卻不會。
楚崢打著哈欠,拍拍門板就醉醺醺的嚷著,困了累了該就寢了。
燕岐攆著箭支,瞳底越發深沉。
雪霽初晴。
裴兮寶特地起了個早卻發現燕岐已去太守衙門處理軍務,她揪著月嬋在一邊嘮叨——
瞧瞧這個混賬東西,才回來就忙個不停,壓根就沒把咱們放在心裡嘛。
月嬋眼角一抽:“小姐您數落他,可別帶上奴婢。”
畢竟,等著盼著的,是您。
裴兮寶雙手一叉腰:“我就不信呢,爹整日裡往太守府跑,現在燕岐也往太守府跑,李大人的衙門是有什麼寶貝嗎,他都沒有空閒陪我玩,還不如,不回南郡呢。”
裴兮寶哼唧,虧得她昨日美滋滋。
月嬋就跟見了鬼一樣的表情:“小姐,您有沒有覺得自個兒像個深閨怨婦。”對丈夫的愛理不搭和繁忙公務,抱怨個不停。
裴兮寶捏著拳頭就朝小丫鬟招呼。
月嬋嘻嘻哈哈扭頭“噗通”撞倒了個小奴婢,她一瞧,大驚失色。
秋然丫鬟。
是與裴雲錦一同去往永城的陪嫁丫鬟。
秋然臉上的淚痕還沒消,風塵僕僕的模樣,看來是剛趕回裴府,手足無措不知該尋誰,這才找來了拙藤園。
“秋然,你怎麼回來了?”月嬋也詫。
秋然嗓子喑啞,怯怯道:“鬱家出了事……”
裴兮寶一愣:“是小堂姐嗎?”
秋然點頭。
“小姐,要不要先稟告老太太?”月嬋頓覺大事不妙。
“若事態明朗,秋然不會欲言又止,小堂姐出嫁數月卻閉口不言,怕是事關裴家顏面,先莫要讓祖母和大夫人知道。”免得她們著急擔心,“永城南郡不過一縣之隔,半日行程,我這便去一趟。”
裴兮寶做了決定未耽擱,抓著秋然上了馬車。
月嬋急的抓耳撓腮,索性也悄悄喚了車伕,反向直往太守府衙去。
裴兮寶在路上才有時間聽哭哭啼啼的秋然將來龍去脈道個清楚。
原是裴雲錦嫁去鬱家半個月後才知,鬱子燁早已與身邊收養的孤女漠娘有染且有兩個多月身孕。
鬱子燁跪地哭求直說漠娘身世可憐又是自己醉酒闖禍,若裴雲錦怪罪全在他身。
裴兮寶聽的是瞠目結舌,小手緊緊捏成了拳。
鬱母好言相勸若是裴雲錦將事情鬧大,只會讓兩城看裴家小姐不識大體、尖酸刻薄的笑話。
“小姐她只得忍氣吞聲,”秋然抽泣,“但這回漠娘落水險些掉了孩子非要怪在雲錦小姐的身上,鬱家主母端得家法伺候,奴婢實在——實在是瞧不下去了!”
秋然天未亮就奔回南郡,想要給裴雲錦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