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最後一個晚上。
在樂樂的慫恿下,我們沒有參加班級組織的聯歡晚會,而是悄悄從後門溜出教室,來到了行政樓頂的露天平臺。
寒冬的風冷嗖嗖地吹著,呆了沒多久,兩個人就忍不住打起了哆嗦。無奈之下,我們只好跑回樓道,選了一個背風的位置坐了下來。樂樂吸了吸被凍得通紅的鼻子,側身偎依著我,在漫天絢爛煙花的映照下,很陶醉地唱起了F4的《煙火的季節》。
“你微笑的眼我看到無數晴天,
吻你的臉的那一天,
擁有全世界。
未來是一個圓圈,在你我無名指之間,
為我們諾言來加冕,完美的句點。
要把你擁進我外套的裡面,為你擋風雪,
讓你靠在我的肩,分享每一個明天。
牽你的手去感覺煙火最迷人的季節,
照亮幸福的瞬間,好讓我們看的更遠。
牽你的手去感覺煙火最迷人的季節,
點亮生命的一切,綻放我們的喜悅,
在愛你的每一天……”
“放假我們一起去海邊看星星吧,那兒的夜空真的很美……”聽著樂樂輕輕地哼唱,我忍不住閉上雙眼,若有所思地幻想了起來。
“這是你說的!可不許耍賴哦!”樂樂忽然打住歌聲,扭過腦袋,伸出小指調皮地盯著我看,“貝子豬我們拉鉤吧。”
我狠狠用手颳了刮樂樂可愛的小鼻子:“幾十歲的人了,還玩拉鉤,過家家呢?”
“胡說,哪有幾十歲!”樂樂從我懷中掙扎著坐了起來,擺出一副很生氣的表情道,“哼!貝子豬,你到底是拉還是不拉?”
“額!拉……拉,當然拉!親愛的老婆大人。”我無奈地聳了聳肩,重新摟住樂樂,然後伸出了小指,兩隻小指瞬間緊緊地鉤在了一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對啦,別老喊我貝子豬,我又不是屬豬的!”我拉著樂樂的小手,一本正經地抗議道。
“你本來就是豬嘛,還不肯承認。”樂樂慵懶地靠在我肩膀上,目不轉睛地仰視著夜空,“那你說該喊你什麼?臭貝殼還是小李子?”
“嗯,要不以後我喊你媳婦,你喊我相公吧。”我摸著後腦勺,有板有眼地說道。
“媳你個大頭鬼!土死了!”樂樂忽然蹦起身,從背後猛推了我一下。我沒有防備,一個踉蹌,居然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見我摔了個“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樂樂也嚇壞了,趕忙跑下樓梯替我收屍。
“媳婦……用不著這麼狠吧!謀殺親夫那!”還好周圍沒有人,我一骨碌翻身坐了起來,揉著有些發疼的屁股,裝腔作勢地*道,“死樂樂,還不過來扶我!哎呦疼死了!”
樂樂見我還能開玩笑,知道我並無大礙,頓時將頭往旁邊一甩:“哼!自己起來!讓你佔我便宜,摔死活該!”
“啊!啊!這就佔便宜啦!剛剛我要是喊孩子他娘,現在豈不是小命不保了?”見樂樂沒有絲毫扶我的意思,我只好揉著屁股自己爬了起來。
樂樂噗嗤笑出聲來:“那也是你自找的。”
抬頭往上看了一眼,很慶幸自己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還能毫髮未損,真是福大命大啊!我拍著身上的塵土對樂樂說道:“冷死了,還是回教室吧。”
“嗯。”樂樂點了點頭,隨手挽住了我的胳膊。
“嫂子好!”我們才剛走到操場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了過來,不用回頭我就知道一定是浩子了。
樂樂不好意思地鬆開我的胳膊,回頭衝著浩子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嘿嘿,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甜蜜咯!我先走啦!”浩子看出了樂樂的尷尬,於是一路小跑著超過我們,然後扭頭扮了個鬼臉,嘻嘻哈哈地溜走了。
路過教室前的小操場,楚楚和一群女生正在那兒玩著焰火,發現我和樂樂從旁邊經過,楚楚忙一個勁地衝我們揮舞著手中的焰火,嘴裡似乎還在喊著什麼。無奈周圍太過喧鬧,根本就無法聽清楚楚的聲音,我只好略帶歉意地朝楚楚笑了笑。楚楚也沒在意我的反應,喊完之後,就扭頭繼續瘋玩去了。
樂樂明顯對楚楚抱有一絲敵意,見我停下腳步,她當即使勁拽了拽我的衣袖,有些幽怨地說道:“看啥呢!走啦……”也不等我作出反應,便拉著我跑進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