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濟貧法》來說,“期貨市場”的提議在最初確實是為了國家而考慮,只是很快就演變成投機倒把的玩意,當然那就是後面的事情了。
至於《濟貧法》,名字聽著很美,表面上看上去也很美,救濟窮人,可是實際上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這個世界上有人窮有人富,是為什麼呢?因為富人勤勞,所以道德高尚、氣質優雅乃至富裕,而窮人懶惰,所以道德低劣粗俗不堪,以至於貧困不堪。”
“過去我們所謂的濟貧,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東西,我們無償的給窮人施捨奉獻,只是讓窮人變得更加懶惰然後形成惡性迴圈,所以嶄新的《濟貧法》,應該要教會窮人勤奮這個單詞真正的含義。”
這句話聽著真的是很美,然而有渠道的赫爾斯知道,這個正在議會上大放厥詞的議員鮑爾拉,他是新式濟貧院開設者之一,他開設的濟貧院其實是比外界工廠工作強度更加恐怖的血肉工廠,而他美其名曰,以此來幫助窮人懂得勤勞,勤勞改變生活,勤勞改變命運。
這種濟貧院,自然是除非窮人傻了才會去裡面,於是鮑爾拉開始耍一些下作的手段,也就是這部“濟貧法”,他要“消滅社會上所有的流浪漢”,資產不夠又沒有工作還長期失業的閒雜人等,就會被強制逮捕進入濟貧院,這樣子他就有廉價而源源不斷的勞動力了。
回到赫爾斯王宮以後,赫爾斯的表情非常糟糕,他連敬語也不說,直接這麼問婆利古:“這是必要的犧牲嗎?”
婆利古當然明白赫爾斯指的是什麼,於是點頭肯定:“必要的犧牲。”
“今日悉伯已經不再需要偉人了嗎?”
“只要悉伯不辜負期待。”
“那我們……退場吧,為那些所謂的,必要的犧牲而贖罪……”
大曆2499年,在“獨立牌徽章泡沫”事件結束不久以後,悉伯的三根擎天大柱猛然倒塌,79歲的建國之主帕爾森·多凡引咎辭職,2年後在故鄉烏爾多奇逝世,結束了他輝煌而又傳奇的一生。
134歲的大賢者婆利古辭去一切職務,宣稱要去遙遠的中土大陸尋找一個叫妮菇爾的墳墓,於是就這樣向野外走去,很快甩開了監視者,然後再也沒有人見到他。
至於199歲的“狂人”赫爾斯,他再一次將王宮的宮門給封鎖起來,和上一次一樣長久的不開門,直到見過他真面孔的人全部去世,直到這些人的子嗣也全部去世,直到歷史虛無主義者興起,認為歷史上並不存在赫爾斯,山外的王宮只不過是一個美麗的謊言。
其實赫爾斯進去就進去了,但是最讓悉伯高層難受的是,王宮外的城牆上書寫著赫爾斯粉刷的大字,遠遠就能看見,由於城牆很長,於是赫爾斯還非常有耐心的寫了好幾句這句話,確保每個方向望向赫爾斯王宮,都能看到這句話。
而赫爾斯寫在牆上的話,則是“苦難才剛剛開始,黑夜中請記住太陽的模樣,沉默時不要為魔鬼歌唱”。
這句話對悉伯相當的不和諧啊,於是悉伯圍繞著赫爾斯王宮又建立起了一道高聳的城牆,將這些粉刷字全部擋住。
城牆建成以後,又有問題出來了,你隨便在山上蓋個城牆把赫爾斯王宮圍起來,然後那牆就突在那裡,這不是存心吸引其他人前去一探究竟嗎?所以避免惹人閒話,還是得在牆上也刷些字。
悉伯的選擇,是在牆上雕刻上過往對悉伯有重大貢獻的人,以及非常重要的事件,比如“帕爾森白衣逆河取格奇”無疑就是最醒目的事件之一。
慢慢的城牆有雕塑的地方越來越多,這裡也成了迪馬一道亮麗的風景,官方將這道城牆定名為“英烈牆”。
而在民間的傳說中,英烈牆之內有著神秘莫測的赫爾斯王宮,據說永生不死的悉伯守護神“狂人”赫爾斯就靜靜的沉睡在那裡面。
可惜英烈牆周圍是禁飛區,悉伯專門在這裡安放了永久性的禁飛魔法,還有軍隊看守,所有膽敢飛上去從高空俯視下方,看看英烈牆之內到底有沒有王宮的勇士,幾乎都被打下來,平民直接打死,貴族扔到監獄裡去。
至此,一手推動迪馬成長,讓悉伯得以獨立的三道擎天柱,在2499年全部倒塌,迪馬人在承蒙惶恐之中,迎來了大曆25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