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斯是安格德郊外一處小村落的居民,村落原本的名字叫什麼已經不知道了,因為當地的男爵由洛豐家族世襲,因此這座村落就被稱作洛豐村,戴斯的全名應該叫叫戴斯·索布·洛豐。
全名是祭司取得名字,這其中戴斯是戴斯真正的名字,索布是戴斯父親的名字,洛豐是戴斯所在的村莊。
祭司給戴斯取了如此複雜的名字,導致戴斯根本記不全,還是鄰居之間互相的稱呼更好記,索布家的戴斯。如果出了洛豐村,去洛豐村上屬的城鎮趕集的話,戴斯的稱呼就會變成洛豐村的戴斯。
所以祭司給自己取那麼複雜的名字幹什麼呢?哪家的誰,這不是非常好記嗎?不過祭司說,神靈討厭看到一群又一群的不按規格取名的人的祈禱,所以強迫祭司必須幫助每個村民取一個正常的名字,雖然這個名字可能戴斯這些人一輩子用不上。
在戴斯這些洛豐村村民看來,這一代洛豐男爵是頂好頂好的貴族,比其他村落的男爵要好得多,尤其是從徵兵一事可以看出。
戴斯記得從去年開始,就在趕集的時候聽其他村民說,北方的野蠻人,叫做戈什麼的,就和一群暴民聚在一起,朝著安格德附近的城鎮入侵,一路焚燒過去,殺了很多人,毀滅了很多村子,非常可怕。
戴斯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他人生二十年,基本上就只在洛豐村,趕集點這兩處地方來回,只偶爾有三次去過外界。所以戴斯對外界的認識,要麼是從外鄉的旅客口中所知,要麼是從村裡的耆老口中所知,要麼是從祭司口中所知。
洛豐村沒有單獨的祭司,連男爵大人想要禱告的話,都得去最近的城鎮才能見到祭司。不過城鎮的祭司每年都會到各個村落中,宣講天空之神的偉大,然後是統計村落的人口,還有名稱,戴斯的全名就是那些祭司取得。
在這些祭司的口中,野蠻人是粗魯無禮的存在,對於野蠻人究竟是屬於人類,還是屬於一種類人的野獸,那個祭司說他才疏學淺,還沒發分辨出來。
至於和野蠻人同流合汙的暴民,那就是更加邪惡的存在,他們是行走於人間的魔鬼僕役,每次講到那些暴民時,祭司就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幫暴民死後一定會下到最深的煉獄,永世不得超生,誰家出了暴民,誰家就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貴族們給你們提供土地與庇護,祭司們充實你們的心靈,讓你們可以與神靈接觸,這可是了不得的善政,對吧?然而那些暴民真是該死,我們給了他們這麼多幫助,他們卻無恥的不想納稅,還想反抗貴族!他們就是世界上最骯髒的渣滓!”
前面說過,戴斯曾經三次去過外界,兩次是跟隨男爵大人去攻打他邪惡的敵人,一次是去鎮壓“可惡的抗稅暴民”。戴斯記得去打抗稅暴民的那一次,是自己最歡愉的一次,因為自己居然可以上女人!
戴斯是家中的次子,父母費盡心思湊足給男爵的婚禮費,讓大哥娶了妻子,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實在是沒法讓戴斯討老婆,而大哥又心胸狹窄,不肯向村尾那一家三兄弟一個老婆,所以戴斯看起來是沒法碰女人了。
和男爵大人去打敵人的過程中,基本是在野外作戰,敵人也幾乎都是戴斯這樣的大老粗,導致戴斯沒法享豔福。可是抗稅暴民就不同了,他們有女人!那還是戴斯第一次碰女人!
而且這是被領主允許的事情,領主說,必須要給抗稅暴民最可怕的懲罰,才能震懾其他村民。可是管他呢?反正戴斯是不會成為抗稅暴民的。
“這一次是個很大很大規模的戰爭,”戴斯的領主,洛豐男爵,將他管轄的幾個村莊男丁全都召集到一起馴化,“和以前我們打的戰爭不是一個級別的,所以要去的人比以前要多。”
望著麻木不仁的戴斯等人,洛豐男爵只用了一句話,就成功激起這些農奴的歡呼:“打贏之後,可以用最激烈的手段去懲戒那幫暴民!”
“搶劫!”“搶劫!”村莊很快就被戴斯這些人的狂呼叫囂給充斥。
安撫好戴斯這些人以後,洛豐男爵就釋出動員令,然後派他的管家去督促這件事,他自己則是回到堡壘內,開始準備出征的鎧甲。
洛豐男爵有個舅舅在安格德的祭壇中打手,算是不小的官,因此這次特意派了個祭司學徒下來,以免洛豐男爵犯了什麼錯誤。
在洛豐男爵進來以後,祭司學徒開始按照記下的囑咐:“男爵閣下,這可是亞瑟一世大公釋出的動員令,務必要將人數徵召夠。並且安格德是蠻族入侵的重災區,也是預備的戰場,所以你們這裡的人可得全部動員起來。”
如果是戴斯那些農奴,對祭司學徒這段話可能是一頭霧水,但好歹是上過學的洛豐男爵十分清楚對方的意思,把村民們動員起來當炮灰,不管是去做後勤運輸還是去死,都能減少當地的後勤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