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接到來自南部航道的最後通牒時,整個人是濛濛的狀態,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楞了半響才反應過來,讓文書趕快召集議員,在大會宮召開緊急會議。
由於大會宮的議員們如今分散在各地,召開會議至少還要半天左右的時間,已經預感到即將是一次艱苦會議的我,就現在大會宮的執政長席位上閉目養神,結果可能是因為太疲倦了吧,我居然在大會宮中睡著了。
在大會宮中我做了一個夢,又夢到我回到了那玫瑰色的前半生,我那無憂無慮的童年。夢中,我的父親告訴我,我需要做一個選擇,是跟著他去騰龍大陸看我沒見過的綺麗景色,還是留在波里斯看焰火晚會。
因為這兩個選擇都非常的好啊,讓我難以取捨,猶豫不決。而望著半天沒做出決定的我,父親就催促道:“去騰龍大陸的船可是馬上要開了,你要是在不作出決定,我可等不了你,要先走了。”
在各個幾番催促之下,我只得下定決心選出一個選擇,可是這時我嗓子突然啞了,不管怎麼努力都說不出話來,而父親也沒挽留我,隨著我的嗓子沙啞,父親就沉默的離開了,離開時臉孔變得陰鬱沉悶。
隨即我就被嚇醒了,然後發現我處於大會宮之中,不需要再去選擇留在家鄉看煙火還是去騰龍大陸的解脫之情只持續了短暫的兩秒,我就想起了我現在需要去考慮更麻煩的,對南部航道通牒的回覆。
這還不如夢中的選擇呢,至少夢中的兩個選擇都可以給我帶來快樂。
大會宮的會議很快就開始了,儘管還有一些議員仍然在外地沒有趕回來,但是事情緊急也顧不上那麼多。
會議討論了半響,全都是一些沒有意義的扯皮和推卸責任,而事到臨頭他們居然將決策權推到了我的身上。
那麼,就我來說,是應該對南部航道妥協還是反對呢?
全盤接受是不可能的,老航道不會允許南部航道這種提議,反對的話又要出兵打仗,而一想起波旁這幾年糟糕的財政情況,而且這一次面對的目標可是南部航道,那麼其中要支出的錢財肯定是一筆天文數字,想想就令人膽寒。
無果的會議在爭論到天亮以後,各個議員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莊園,只留下望著大會宮呆滯的我。
在給南部航道的回信上,我沉思了很久,又想了很久,實在是不想和南部航道開戰,他再怎麼說也是波旁本部三航道之一啊。
於是經過多方斟酌以後,我謹慎的在回信中動筆:
希望南部航道各位睿智英明的貴族可以識大體顧大局,發揮相忍為國的精神,不管多麼大的事情,我們雙方都可以透過協商來解決,身為波旁的貴族,沒必要舞刀弄槍兵戈相向,做出骨肉相殘、這種讓親者痛仇者快的悲傷往事。
至於南部航道的最後通牒,不是不可以商討的,大會宮就在緊急磋商,爭取能討論出雙方都能同意的條款。不過我也謹慎的看出,最後通牒中有幾許條款過於苛刻,如果南部航道能稍微降低一下要求,或許能讓大會宮的討論更快的結束。
不管如何,和平才是最美好的,波旁人的手上不應該沾染波旁人的血液,希望老航道與南部航道的爭端僅限於談判桌上。
——波旁第114任執政長“美男子”盧爾八世親啟
我一直到卸任以後,才瞭解到我這份信的遭遇。
據說,當信被送到南部航道以後,後來南部航道的執政長哈迪斯笑的直不起腰來,嘲諷說“波旁執政長怎麼會是這種人?”而曾與我有過交情的那波利卡,也不屑的說“波旁究竟是波旁人的波旁,還是老航道的波旁”。
並且南部航道的果決出乎我的意料,就在我發出信件不就以後,就受到了榮光派的求援——南部航道的波旁派已經再一次對榮光派發動進攻,如今榮光派被打的嗷嗷直叫,正在尋求我們的干涉。
沒有辦法了,我忍痛在大會宮中下達了發動戰爭的命令,並且想要引咎辭職。
“這一次南部航道的叛亂,我本人對此難辭其咎,並且其猛將那波利卡曾經得到我的提拔,我應該要為此負責。”
然而我的辭職報告卻被大會宮打了回來,家族也派來長老和我述說原因:“波旁立國千年,從古至今哪有戰爭剛開打,執政長就引咎辭職的?戰爭進行時進行人事更換會造成更多原本不必要的麻煩,再怎麼困難,也得等戰爭打完再說啊。”
而在話語的最後,家族長老也羞羞答答的對我表示,除了上面那個原因以外,還有一個不怎麼重要的原因,因為我成了執政長,可以進行一些政策的調整,家族需要確保這些政策調整完畢前我仍然是執政長,以此為這些政策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