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曆1425年,隨著我代表波旁與波里斯簽署和約、承認他們獨立以後,一直倔強著不肯和談的北部航道立刻軟化了態度,隨後很快就在大會宮派出使者的協調之下,與內部的榮光派結束了內戰——不過此時,北部航道也是波旁派佔據了上風,大會宮的許多議員都堅信,北部航道的如波里斯故事即將上演。
當這兩場戰爭解決了以後,我原本以為,下一步理所當然的應該是去懲戒騷動的波旁僑民聯盟,遏制住他們對騰龍殖民衛所的進攻,可是連這個問題,都讓大會宮再一次的吵成了一團,而帶頭反對我的,又是我曾經的好朋友,“雄辯者”安盧。
一開始,我對那些拒絕干涉騰龍殖民衛所的安盧感到十分憤怒,難道他們是賣國賊?我倒想看看安盧這一次會說出什麼理由來辯駁,我不信這都能洗。
然後我又輸了,安盧每一次和我對抗時,說的理由都非常有道理,——而這讓我更加煩惱。
安盧反對的原因主要有三。
一,稅收問題。如今雖然波旁僑民聯盟對騰龍殖民衛所進攻了,但是波旁僑民聯盟的稅收在打了折扣以後還是按時繳納,而騰龍殖民衛所已經完全不予繳納稅收了。如果我們干涉騰龍,那麼連波旁僑民聯盟的稅收也別想拿到了。
二,北方問題。北部航道的內戰剛剛結束,這意味著與中土兩個殖民衛所、埃多楠的聯絡再一次通暢起來,如今要緊的事應該是將精力放在北方恢復稅收,而不是繼續粗暴的去幹涉騰龍的事情。
三,艦隊問題。四大艦隊中,經過了九年多的戰爭,不管是哪一個艦隊都是損兵折將,受創嚴重。因此如今要緊的事情,應該是緊急恢復艦隊,休養生息,以備防禦北部航道即將到來的下一次叛亂,而不是在艦隊剛剛激戰完還沒恢復的時候,又將他們投入騰龍戰場。
面對安盧如此犀利的反駁,包過我在內的主戰派,沒有一個能做出有力回應,因此暫不干涉、恢復實力的意見就在大會宮中取得優勢。
但是雖然做出暫不干涉的基調,還是需要有所回應的,否則這種行為都不管的話,蔓延開來像什麼話!其他行政區有學有樣怎麼辦!
可是既然不用武力干涉的話,那該怎麼辦呢?只能是老規矩了,強烈憤慨,嚴厲譴責,堅決反對。
把這事情丟給專門的文書去寫吧,我就不去操心了……天可見憐啊,放在一百多年前的波旁面對這種情況,可從來不說這些話語,從來都是艦隊開到逆者家門口,對他們進行從心理到肉體的懲戒啊!
接下來幾個月,我將遠在對岸的騰龍大陸之事放到一邊,一門心思撲在恢復對北方的徵稅和烏爾奇貿易上。
先說北方稅收。北部航道是沒法管了,他們已經控制了稅收,雖然嘴上說這是今年定額的稅收,但是實際上稅收有多少那隻能是天知道了。所以這一次復稅的重點目標,就是兩個殖民衛所和僕從國埃多楠。
不過這一次的稅收恢復過程非常不順利,兩個殖民衛所各種叫窮,而埃多楠對貢稅徵收也是拖拖拉拉的態度,使者送上來的報告讓我恨不得派出艦隊對這群刁民進行懲戒,只是波旁那空空如也的國庫制止了我的衝動。
冷靜下來以後,我仔細一想,雖然北方稅收拖拖拉拉,但起碼他們沒有直接暴力抗稅啊,暫時先這麼著吧。
至於對烏爾奇貿易的恢復努力,也是讓人鬱悶的吐血,麻煩的主要製造者來自可鄙的修革王子——現在應該叫他新任邁席卡王了,他透過武力脅迫和拉攏,在波旁陷入戰爭無暇顧及租界的時候,成功讓租界對他降服,然後成為了烏爾奇貿易新的中介商。
為了恢復烏爾奇的貿易,我只能捏著鼻子派出使節去和邁席卡和談。然而真是龍陷淺灘遭蝦戲,王修革一臉倨傲的否決了我們的提案,只願意把烏爾奇的貿易轉一手再給波旁進行經營。
“沒了我們波旁的貿易網路,你一個連海軍都沒有的國家怎麼進行經營!”
“呵呵,閣下還是放尊敬點為好,且不說我是邁席卡的王,難道閣下以為如今三海還是波旁的海?波旁拒絕邁席卡,邁席卡就去找波里斯,到那時候你們怎麼辦!”
聽到王修革的這種威脅,使節毫無辦法,只能哭喪著臉回到波里斯(首都)找我覆命,宣告任務的失敗。
事實上我已經收到了諜報,波里斯早就開始和邁席卡接觸,參與進對烏爾奇的貿易之中,並且他還和波旁其他的叛軍有著廣泛的聯絡,讓人憎恨。
依舊沒有辦法,我們只能皺著眉頭同意了邁席卡的訴求,讓波旁接受經過一層剝削以後的烏爾奇貿易。
“收入嚴重下滑,可是海軍的重修工作還在繼續,並且軍隊也在緊張的整軍備戰之中,不管是去幹涉僑民聯盟,還是去鎮壓再一次的北部航道內亂,都需要整軍,這意味著更多的軍事財政投入。”這是軍事議員的彙報。
“可是民間反加稅情緒已經很嚴重了,他們認為如今既然戰爭已經結束,那麼處於特殊時期的加稅令應該也一齊結束才是。”這是財政議員的彙報。
“蠢貨!愚蠢的民眾,戰爭只是暫時消失,十年之內北部航道必定會再生動亂,所以應該繼續整軍備戰才是!如今停止整軍備戰,只會在戰爭爆發以後遭遇到最大的損失,連我這個資質不高的執政長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為什麼看不出來!既然國勢艱難了,民眾就要相忍為國啊!這才能解決眼前的難題!”
聽到不順心的報告以後,這幾年來脾氣越來越暴躁的我立刻辱罵了出來,然而罵完以後還是需要做出解決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