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亥時,一個少年打坐在自己的床榻前,雙手結印,吐納著周身的清氣,稍頃,他的臉色略顯微紅,好似剛剛燒開的炭火一般,胸口也由此緩慢加速。夏末的夜晚只有寂寥幾聲的蟲鳴和蛙叫,卻也能將少年粗糙的呼吸聲給掩蓋起來。
“呼......”少年緩緩睜開瑞鳳眼,嘴中呢喃一句:“一重山,玄級一千四百段。還是太慢了。”
這個少年正是鄭枷,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體內的衍生元氣的速度會忽快忽慢?為什麼表現出來的實力會不穩定?想搞明白這些,就必須去回憶曾經發生過的一些重要事件。
想當年,鄭枷實力最高達到八重山超凡級巔峰,半步九重山時,甚至是一些九重山的超級強者也要敬他三分,自己曾經在上古遺蹟當中為了得到神技,忍痛封閉了奇經八脈之中的陰維脈,導致當初性格大變,變得好殺好鬥,憂鬱寡歡。
可這又和發揮不穩定有什麼關聯呢?鄭枷仔細想想,陰維脈,主要分佈在腿腳部,封閉陰維脈,致使在速度上有所下降,自己在學習到神技後,用到腿法技能時,威力就會有所下降,這似乎,有些許關聯。
“原來如此!看來重生對我來說,還有一點後遺症。前世我在經脈上的殘缺還是帶到了這一世。怪不得現在一重山的速度沒有前世一重山時候的快,看來是時候給自己補補了!”鄭枷這才明白過來,倒在床上,雙手枕於後腦,嘆了口氣後,閉上雙眼沉重地睡去。
雄雞啼鳴,寅時過半,朝霞鋪在碧藍的天宮上,灑下聖潔一般的金光,卻有一個急促的腳步聲膈應著此時美好的一幕。
只聽得砰砰砰的幾聲敲門聲,管家鄭透急促地喊道:“少爺不好了!少爺!大事不好了!”
敲門聲連續響了數個呼吸的時間,鄭枷才從床上不耐煩地掀開被子,氣沖沖地將房門開啟,喊道:“什麼事!快說!”
“少爺!那個,鄭顓少爺說、說鄭姝小姐去洪家求丹藥了!”管家氣喘吁吁地通告道。
“去洪家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點小......”鄭枷剛伸懶腰伸到一半、打哈欠打到一半時,卻冷不丁地驚止住了,瞪圓著雙眼,似乎這才明白過來事情的嚴重性。
“什麼!她去洪家了?淦!管不了那麼多了,快去救人!”鄭枷突然想起了什麼,立馬狂奔出鄭家內族。
在鄭枷的記憶當中,曾經的鄭姝作為最仰慕自己的妹妹,在自己元氣盡喪時一步不離地陪在身邊,希望他快要走出陰影。
可沒想到的是,也不知道她哪裡得知的訊息,說洪家有鞏固渙散元氣的丹藥,自己便悄悄地前去洪家,希望求得丹藥,為其治療。
可最後的結果卻是,丹藥是求到了,但是洪家的人卻說這個丹藥還處於試用期,不能確定其藥性,需要鄭姝以身涉險吞服丹藥。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顆丹藥是一顆驕欲丹,是一顆春丹!鄭姝服藥後被洪家的人玷汙,卻被施害人倒打一耙,從那時起,鄭姝被戴上小母狗的帽子,第二天拔劍自刎。那一年她十五歲,那正是一個女孩最美的年紀,卻香消玉殞、含恨而終。
“傻丫頭!傻丫頭!怎麼能傻到這種地步!哥哥早就恢復了元氣,恢復了實力,你可千萬不能為了哥哥而受到傷害啊!”
鄭枷在趕往洪家的路上狂奔著,周圍的景物如流水一般流到身後,耳邊的風冷地地呼嘯著,那聲音就像一個青春少女無力地嗚咽。
奔不幾刻,鄭枷便氣喘吁吁地來到集市。冰心城由三大家族和城主府稱霸,其中城主府是有名無實的。
集市處於城市的正中心,洪家就處於集市的西南方三四十公里,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鄭枷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一次也沒去過洪家,一旦行進路線有一丁點的差誤,都會造成不可挽救的後果。
“哈......哈......”鄭枷喘了好大一口氣,在一家燒餅攤前坐下,叫了一碗茶,頓頓頓地倒進肚裡,腦中思緒飛快。
“該死!忘了叫人了!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啊!”鄭枷心裡叫罵了一句,而後又皺了一皺眉頭,似乎事情還不是特別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