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夫斯基上校!下一批處決的破壞*的極端份子中似乎有一個您認識的人。”副手看了看攤在筆記本上的處決犯名單:“卡佐涅夫上校,您的老上級。紅軍第7軍第21師的師長同志。”
“怎麼可能?卡佐涅夫上校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員了!怎麼可能是破壞*的極端份子呢?這裡面有問題。”波洛夫斯基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的助手。
那助手一臉的無奈,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麼人在附近之後,才悄聲說道:“上校先生!您是搭上了赫魯曉夫同志的勢力,才有今天的地位的!如果我是你就不會亂說話!卡佐涅夫上校是基洛夫的人……”
等了一會,看到波洛夫斯基上校默不作聲,那個副手對後面的行刑隊大聲的命令道:“把下一批破壞祖國建設的叛徒賣國賊帶上來!”
隨著沉重的鐐銬在地上拖拽的聲響,一群還穿著紅軍軍裝的軍官被端著步槍計程車兵押送上了刑場,他們的肩章都已經被扯去,不過看軍服的款式依舊可以看出他們都有著不小的官職。
波洛夫斯基快步走過去,在一個留著大絡腮鬍子的帶著鐐銬的軍官面前停下了腳步,押送囚犯的隊伍也就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在隊伍的另一端,幾個士兵正忙著把囚犯的鐐銬取下來。
“卡佐涅夫同志!”波洛夫斯基扶著搖搖欲墜遍體鱗傷的老上級,眼裡含著熱淚:“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你!聽我說,你現在趕快要求寫一份懺悔書,我親自交給赫魯曉夫同志,他一定會對你統帥軍隊的能力感興趣,他正缺少你這樣的人支援!你會沒事的……”
留著大絡腮鬍子的卡佐涅夫上校笑了起來,露出了縫隙裡滿是血跡的牙齒:“好小子!波洛夫!已經是上校了!我就說你小子一定有出息!”顯然,他在監獄裡審查的時候沒有得到優待,和其他人一樣被曾經的同志們打得很慘。
眼看著幾個解除鐐銬計程車兵已經到了囚犯隊伍的中間位置,波洛夫斯基也有些急了:“卡佐涅夫同志!我請求你!不要在固執下去了!這個國家在斯大林同志的統治下和在基洛夫同志的統治下沒有任何區別!你何必要這麼執拗呢?”
“我是*黨員,波洛夫斯基同志!我從學習黨的綱領開始,到現在,都被要求做一個正直誠實的*人!我沒辦法欺騙自己!沒辦法把一個齷齪的斯大林當做偉大的基洛夫同志!”卡佐涅夫上校遺憾的說道:“所以讓我去見基洛夫同志吧!”
“長官……”波洛夫斯基還想說點什麼。
大鬍子卡佐涅夫卻是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有香菸麼?好些天沒有抽一口了,很不舒服。”
波洛夫斯基趕緊翻口袋,卻沒有找到香菸,他身後的副官遞出了兩顆香菸,大鬍子很開心的道謝,就好像幾個剛剛聚在一起的菸民,三個人都叼上一支,互相點了煙,站在那裡看旁邊計程車兵摘囚犯的鐐銬,一言不發。
“長官……”波洛夫斯基看見士兵過來幫自己的老上司摘手上的鐐銬,又一次叫了一聲。
“小子!真關照我!一會就讓那些兔崽子們打準一點!”卡佐涅夫笑了笑,走回到自己應該受刑的位置,把最後一口煙用力的吸進自己的肺裡,依依不捨的丟掉了菸蒂:“來吧。”
“根據黨的第1745號決議,因卡佐涅夫等人威脅國家*建設!盜取紅軍機密檔案,暗中聯絡西方敵對勢力!特此判決如下:卡佐涅夫等十一人,即刻槍決。”副官大聲的朗讀完命令,就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了。
“預備!”見波洛夫斯基半天沒有響動,副官大聲的喊出了口令。
嘩啦一聲,士兵們抬起了手中的步槍,等待著長官的命令,對於他們來說,對面站著的只是囚犯,與好壞無關。
“等一等。”波洛夫斯基叫停了行刑。
“波洛夫!你阻止行刑是會被一起打死的。”副手輕聲提醒他。
波洛夫斯基擺了擺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槍,跟著士兵一起對準了自己曾經的老上司老首長,對著曾經教他怎麼打槍,怎麼殺人,怎麼成為紅軍軍官的老師:“聽我口令!預備!”
“開火!”……
“呯!”整齊劃一的槍聲再次響徹天空,隨後又一聲槍響,接著又一聲槍響,在這一刻的安靜裡顯得那樣的刺耳。一排囚犯應聲倒地,波洛夫斯基把自己的手槍插回到槍套裡,頭也沒回就走向刑場的大門:“副官!替我領一些子彈。後面的行刑就由你來執行吧。”
一滴淚,落在莫斯科郊區刑場那似乎永遠不會融化的雪地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