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依輕叩了幾下額面,從石凳上跳起來,說:“你的好東西享用不了了,我得去找找我的小宮宮了。”話撂下拔腿就跳下高樓。
宮不虧喊道:“我們還會見面的。”
墨寒依的心跟著他的小宮宮早就飛走了,話的意思留給了不離將軍。
“不離將軍,全心照顧,待流霜姐姐清醒後親自帶他們入宮。”
將軍有所顧忌:“若是藉故有要事離開國界,那該如何規勸?”
思前想後倒是計劃了幾個由頭,都是些虛偽和欺騙,太傷人情感和真心,最後決定如實相告,說:“國難當頭,又恐那兇獸殺回報復,希望他們入宮與本王共商擒拿之策。只因那是上古兇獸,我等都是凡人,縱使有千軍萬馬,一把火接著一把火,不到一日就會燒燬所有的屋舍,甚至殘忍的燒死無辜百姓。我等真心求助,願他們都能入我國土,助我百姓脫離苦海。”
不離依然猶豫,未做任何回應,完全愣住了。
“你在想什麼?”
“本將實覺此事國主親自迎接最為妥當,也彰顯我國求生的真心誠意。”
宮不虧頓了幾瞬,悟道:“本王回宮稍作修飾,帶領文武大臣在門外親自迎接。”
“那微臣恭候國主。”
“嗯。”
木子將軍將幽冥侯安排在西苑一所古樸的老宅,而玉躞將蘭蕊拉到宮寢,命侍從們備好些許美酒和佳餚,後又支退他們。
玉躞將蘭蕊按下落座,說:“父王過世早,母妃年邁,眼睛有損,腿腳不便,喜歡清靜而不理政事。我一人在天地間走了八年,孤單寂寞又無助,更加辛勞,駕下全為男子,總有許多事情不好開口,妹妹希望姐姐留下,聽妹妹訴苦,幫助妹妹,也與妹妹一同治理國家。”
這小姑娘真是可憐可悲,一心一意想要幫助,可只有這一次,人仙不同屋不同簷,更不同心不同制,自己也是有心無力。
千年前的蘭蕊是多麼的自由自在,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三千界域任我逍遙,而如今困獸黑暗千年,被結界和忘川死死地鎖住,就是一座看不見和摸不著的囚籠,壓得自己都快忘了真身。
“留下只是暫時的,不過姐姐承諾一定幫助貴國解除結界,救出受困百姓。家在遙遠處,父母兄弟在,生我養我的地方在,我不捨,年邁孱弱又念舊的父母離不開生活大半輩子的故土,不想為難家人。蘭蕊也想結交豁達開明的小妹妹,可是什麼事情都比不了孝敬順從爹孃。”
玉躞一臉的失望和頹廢,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了。
蘭蕊倒滿兩盞酒水遞給玉躞,說:“今日逢凶化吉,理應快飲三盞,敬天敬地敬百姓,一切都會好的。”
見這小姑娘表情略有改觀,仍舊掩不住滿腔的國事。
蘭蕊規勸再三:“不如這樣,若是有要事,可將心事載入綿帛,用盒子密封,放置在城樓頂簷,不到五日,必有回信。”
“五日?”
是五日,駐紮孑立大陸的墨鴉,可將密信收入傳給老鴉,用兩三日帶回冥境,再用兩三日返回。倒是要說上幾句好言或者送上幾個優質靈片,魔令之下那老鴉和招靈使者才言聽計從,這些都是小事。
“我等都有法力,不是萬能的,所以國主要寬恕我們學藝不精。不過你一定要相信,你我投緣,一定再會相見。”
“可?”
“這樣,行不行?”
“怎樣?”
“待我父母過世後再來相助女王,算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如何?”
想到自己為國為民竟然強硬壓迫,有些慚愧和不近人情,太不是一個善良孝順之人所做的事情。
蘭蕊姐姐倒是沒有絲絲責備和懊惱,一步一步地開解我,難為情地一口飲下三盞烈酒,紅著臉蛋,壯足膽量,氣息明顯比之前粗狂了許多,道:“是妹妹無禮,竟然連累伯父伯母,讓姐姐左右為難,再次願伯父伯母健康長壽,平安快樂。”
都是舉手之勞,有什麼為難不為難?再說了蘭蕊都不知道這天地之間什麼有了自己?也不知道這爹和這娘到底是什麼?反正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提及父母兄弟,感覺渾身哪裡沒有接好似的,不自在,不自在。
“那就是同意了?”
玉躞頻頻點頭,面露微笑:“你就與我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