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之水無邊無際,沒有生靈漫過邊際。
蘭蕊仙子不信,能營造,能賦靈,定是上仙之上的尊者所構。於是遊遍千山萬水,遍訪諸仙眾神,探尋數次皆無結果,氣得蘭蕊次次破口大罵。
世事莫測,那位仙家閒出毛病,竟在亡域冥境境外遍佈法力,幾位神仙死死困此千年。又開了個法託門,小妖小怪可來去自由,反而修為高深的神仙魔竟然出不去,你說氣人不氣人。
哎……,出不去,只能自解。反轉意念,還得深謝仙域的寬容,九重天的安置,否則本仙哪有這般悠閒自在。
蘭蕊仙子懶懶散散地伸展腰肢,幻化一身緋紅長衫,著身後顯得格外嬌媚鮮亮。
“黑奴,給仙子請安。”
“本仙閒來無事,視察視察忘川之水是否存在汙濁,便落入屍舟。”
“仙子,乃掌事者,視察乃公務。”
“這忘川都是仙子的,想去哪裡就去那裡。”
“突如其來,希望沒有嚇到爺爺,畢竟爺爺年紀一大把,嚇出個好歹來,本仙再也請不起稱心稱職的老妖了。”
“用的順手,誰都不願意換。”
這蔫怪的悶騷老頭說出的話竟這般露骨。
“這碗飯,好吃嗎?”
“是仙子心疼老妖,飯好吃。”
心疼?忒順口。
誰不知這花花腸子的黑奴在坊上偷瞄過多少小妖女?是出了名的臭流氓。
沒皮沒肉、通體窟窿的行屍走肉,也不瞧瞧自己什麼德行?
百年巡視一次,距上次似乎兩千年了。
哎,要不是躲避,才不會光顧這隻破爛的屍舟,看見一個讓自己連吃食都塞不進嘴的老妖怪。
“對了,怕死的多嗎?”
“不願喝落塵酒的十有八九,噗通一下跳了,害得老妖天天清理。忘川之水深不可測,嘮回一個幽靈得耗費一半法力?”
“躲也躲不過,何必糟踐這河水?”
“肉身腐爛,靈志焉存,跳下去就能做自己嗎?真夠傻的。”
蘭蕊垂下眼簾,不屑道:“跳下去,撈上來,是徹底失靈的廢物,是真傻的。”
“撈不上來的,多嗎?”
“剛下去的,急時可撈上,可架不住成群結伴的一起跳,救得了這個,就得落下那個,很多很多。”
“辛苦了。”
“一個人,確實累。”
“好了好了,改日送你幾枚靈片,給你補補身子。”
“仙子可當真?”
“本仙從不食言。”
黑奴輕哼一聲,漫晃著腦袋,低聲自語:“信你,我就是傻子。
“誰不知道你最喜歡寶貝,怎麼捨得身懷的靈片呢?”
墨寒依高傲無所畏懼,天地不怕,日月不懼,可不知何故?那一瞬,被啥蠱惑竟想上天,意外尋得入天仙廊,與守門神將大戰,最後敗下陣來。自此一張戰敗貼永久地黏在封魔宮牆壁,撕都撕不下來。對於墨寒依而言是無休無止的嘲弄和戲謔,也是烙印在心頭的一種恥辱和羞愧,導致他形成煩躁嬉鬧、欺辱生靈的放縱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