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教堂,但其實遠遠算不上什麼正兒八經的教堂。除了在這巨大的廣場中央,有著一個難以察覺的出具體相貌的光明之主的雕塑存在之外,其他並無多少的宗教色彩。
在這巨大無比的教堂之中,有著無數密密麻麻的、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幼攤坐在地上,七嘴八舌的小聲討論著發生的事情,臉上盡是面對未知的惶恐。而在他們的周圍,無數手持槍械的、身著道袍的信徒則是神色冰冷的注視著眼前的重多百姓。
在他們的不遠處,一個翻湧著不斷冒出腥臭氣味的巨大池塘同樣圍了一圈的信徒。不同的是,這些信徒卻是沒有一把武器,雙手被反綁在血池的湖畔周圍,神色惶恐的看著眼前的血池不停的發抖著。
血池散發著令人不適的氣息,渾濁不堪的表面上一層層的油脂漂浮著,幾道零碎的骨頭雜亂無章的被油脂浸透著,如果有心觀察的人還可以看到一排排人類的牙齒在不經意的角落浮出。
“爾等叛徒,可否知罪!”
一聲孔武有力的聲音響徹在教堂迴盪,隨著這聲響聲,一個高大魁梧的獨眼壯漢出現在了這些信徒們的身後,與此同時,反綁在湖畔周圍的信徒們臉上浮現出了愈發恐慌的神色。
“我,我只不過是拿一碗稀飯給了一個可憐的老婦手上,我何罪之有!”
“大膽,你私下未經神明的允許,便敢和這些罪民相互接觸,此乃大禁,安得無罪!?”
壯漢大怒,猛的伸手,巨大的力道從這名信徒的身後傳來,還未多加反抗,剛剛一惶恐的回頭就被推進了血色的湖畔之中。
“救我,救我……救……唔……”血海之中,剛剛還掙扎著的信徒不到三秒的時間,瞬間就詭異的下沉起來。哪怕他其實精通水技,但是在這恐怖的血海之中,他一點力道都無法使用的出來。
剛一抬手,就瞬間被如有實質的強大吸力吞嚥了進去,四周的血泥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爭先恐後的湧入了他的嘴角,瞬間將這名可憐的信徒給活生生的吞噬了。
……
如有實質的黑暗伴隨在四周,沒有一點點光明,只能靠著眾人摸黑前行。
這倒不是說小女孩故意引得他們進入其中,而是小女孩的生活環境便是如此。沒有一點點光明的,一家人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木屋之中。
唯一能給予他們安慰,便是來自家人的掛念。
即使是在末日的最後關頭,仍然有看似脆弱的家庭關係存在於這世間。或許,這才是人類。
沒有一點點光明的木屋之中,幾十個人浩浩蕩蕩擠了進去。如果不是這些木屋群往往彼此之間只用一塊撿漏的隔板作為遮擋物,恐怕以這些末日戰士們的體格,能站滿三個五個人便已經到他們的極限了。
黑色的木屋視線無法起作用,此時需要光明照亮黑暗的塵埃。
“夜天,你有帶電燈泡嗎?”薛慕妍輕聲詢問。
“咋了,你看不見嘛?”
“不然呢?一點光線都沒有怎麼看得見啊?”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需要光線才能看的到東西唄?”
嗯……
嗯???
配合著林夜天這欠揍的語氣,如果不是實在是難以找到林夜天此時此刻的位置,否則薛慕妍一定會上去狠狠的給他一拳。
“你再這麼說話以後吃飯的時候就沒有你的筷子了。”薛慕妍平靜的聲線傳來。
林夜天雙瞳猛的一縮,連忙從並不存在的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個閃閃發亮的大電燈泡。
霎時間,明亮的光芒驅散了黑暗的包圍。
“沒想到小妍知道我吃飯要用筷子,真是失算!”乾飯人林夜天憤憤道。
短暫的失明過後,眾人的視線終於看清了自己周圍的處境。
潮溼的垃圾箱壁反射回盈盈水光,黑色的木屋光線迅速充。一道照亮的的光束刻畫著眼前的所見,這是一棟建築的簡筆畫,建築的紋路代表它是石質建築,高聳的屋簷與帽頂之上的天使雕塑代表建築的身份。
無數的浮雕密佈,高大的建築物林立在其中,黑色的十字架大大的懸掛在中心的十板上面。數不清的祈禱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這哪裡是一座木屋,這分明是一座教堂!
夏洛特見過它,或者說每次跟隨車隊都會到這裡,三人街西邊,血城內部最靠近城主府、也是最為宏達最為神聖的教堂。
——光明教堂。
“這裡,這裡是……光明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