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妍沉默以對,亂世用重典,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如若這名女子並不想要如此,她也大可以選擇自己去清高自傲,守身如玉。
這是她的選擇,沒人能去指責她。
輕輕的嘆了口氣,薛慕妍默默收回了目光,索性忽略了這一幕。
“其實能夠繁衍生育也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子還能不能再支撐她生出孩子……”
城衛官淡淡的聲音在幾人的耳畔旁響起。
“那麼,中心營地對於犯罪的居民是怎麼處置的呢?這麼多人慘成這樣,這裡的治安應該也很差吧?”林夜天隨意道。
“和這位大人說的相反,中心營地的治安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不堪。對於犯罪這件事而言,三座城池的懲罰條例都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犯罪者,格殺勿論。”
城衛官的臉色肅穆,似乎對於他來說,下面的這些平民比螻蟻還要螻蟻。
“會不會過於嚴厲了?”
“我個人不這麼認為。亂世用重典,如果想要樹立嚴格而強有力的統治和確保三個城池之中的規則不會發生大規模的動亂,一個強大的法規是必不可少的。”
“這些平民能活到現在,說明沒有人能比他們更愛惜自己的生命了。只要能讓他們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他們方才不會挑戰營地的法規。”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城衛官沉重的話語和呢喃聲默默迴盪在幾人的耳畔之中,引得幾人默默的低下了頭。
林夜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靜靜的思考著什麼。
亂世用重典。
更何況,這是末日。
前行的隊伍浩浩蕩蕩的繼續前行著,沒有人太過於在意這發生的微小的一幕。
微弱的白色日光反射下,一群拖著殘破的身軀不斷前進的一群末日戰士在歡呼聲中,三個五個都揹著這次所獵殺的怪物屍體,一路駛向了遠方的貴族區中。
他們帶血的汙漬和空氣之中所散發的血腥味,塵雜著怪物的肉塊腐臭,一時之間竟是有些讓人難以分辨誰才是怪物。
“據說,這次的行動損失了很多人,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末日戰士傷亡,其中重傷著也有五位數之多……而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末日戰士,下場想必也不用多加解釋了……”
城衛官略帶蕭瑟的聲音喃喃的在幾人的耳畔處迴盪,幾個人的臉色都有些沉重,沒有說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怪物們的實力似乎愈發的強大了,就連之前最普通的齒鼠怪物都有著強大的實力,更不要說這次連四級的恐怖生物都出現了……”
“水資源倒還好說,畢竟我們無論怎麼樣,都總歸是有著能夠淨化水源的裝置,唯一所要擔心的,就是剩下的食物了……”
“暗河那邊的屍體最近似乎是越來越少了,我們兆城的城糧儲備也接近枯竭……不說別的,就連我自己的薪水都只有每天三塊腐臭的腥肉了……甚至連我都看不出這到底是什麼生物的肉塊……
“而且又一個不好的訊息……,我聽說……鞭城那邊的平民據點似乎少了什麼,房屋內似乎還有一些腥臭的血跡……恐怕……是真的有人要圈養人類了……”
“除去那些生活在下水道里面,渾身髒髒兮兮佈滿瘟疫與細菌的鼠人之外,恐怕目前的食物儲備……”
“按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藍界……真的還有未來嗎?”
城衛官的臉色有些蕭瑟和仿徨,喃喃般的自顧自說著這些不明所以的話語,恐怕就連他對於營地本身都已經不再抱有什麼希望了。
曾幾何時,他也有想過當上一名末日戰士,為了自己所信賴的、所守護的拼上一切,殺死大部分的末日生物。
可惜,天遂不如人願。
有的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做到的。
就連曾經慘死在他面前的妻兒一般……
城衛官那佈滿皺紋的臉龐緩緩注視著領頭的幾名成員,十年前的那一幕重新浮現在他的眼前……
“前面那道光是什麼?感覺有點怪怪的,不會是畫上去的叭?”
“你家光線能真的畫出來啊?”
薛慕妍隨意的回應般吐槽了一句,同時不經意間的打斷了城衛官的思緒,轉向林夜天介紹道:
“那是人造光,無論是亮度還是清晰度真實度都遠遠無法比擬與自然的光線,對於幾位剛剛來到的大人來說可能顯得有些虛假;不過,對於這群已經許久沒有見到真正的陽光的難民們來說,這就是最為真實的光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