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鳶將目光聚集在莫憂的面孔上,眸中露出柔情,因為對方默默守護了她一夜,遲遲沒有離去的舉動而異常感動,熱淚盈眶,潸然落下。
莫憂的面孔上有些青腫,額頭上破了一個小口,嘴角裂開隱透出殷紅,右眼通紅而腫脹,穆鳶不忍去直視,心中隱隱作痛。
於是,她輕步下了樓,再次回到莫憂的身旁時,手裡提了一個醫藥箱,開啟藥箱,尋覓一番後,找到了棉花球和萬花油,輕輕地為他上藥處理傷口。
疲憊了一夜,天亮時才入睡的莫憂此刻睡得很沉,穆鳶為他擦拭傷口的輕動作並沒有驚醒他。
“你說你也是的,打不過人家就不知道跑嗎?真傻。”
穆鳶邊為他上藥邊嘀咕,在旁埋怨著,話語中包含了關心。
望著他鼻青臉腫的面容,雖然傷口不是在自己的身上,但作為一直以來默默喜愛的人,穆鳶的心中實屬不忍,眉頭稍皺,瑩白的面孔上佈滿了憂鬱。
她用棉花球沾了些許萬花油往莫憂紅腫的眼皮上抹擦,這個部位明顯很敏感,因為穆鳶的觸碰,莫憂即使在沉睡中眼皮都微微眨動了一下,好似有痛意作烈。
“別怕,等下就不痛了。”
穆鳶眼中流竄出淚水,依然堅持著為他塗抹傷口,用沾了萬花油的棉花球輕輕塗在他的右眼皮上,生怕他會痛。
若是不及時處理,他只會更痛,這是穆鳶不願意看到的。
因為母親的離世,莫憂一夜陪伴在身旁,安慰著悲痛的她,此時她也想為他做一些事,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願意去做!
紅日攀上了天際,霞光萬照,透過窗戶灑進屋內,落在兩人之間,因眼皮的觸動以及刺目的陽光,莫憂還是醒了過來。
“啊!”他剛睜開雙眼,尖叫一聲後,又緊緊閉上了,右眼皮還微微的發顫。
因為穆鳶一直在為他仔細處理著傷口,渾然沒有注意到突然醒來的莫憂,沾滿萬花油的棉花球本應塗在他眼皮上的。
而此時卻因他忽然的睜眼,有那麼幾滴藥水滲入了他的眼球,頓時莫憂感到眼睛傳來火辣的感覺,因為剎那間驚醒,還沒回過神來,傳來火辣的痛感。
穆鳶發現失誤後,望見捂住右眼垂下頭顱的莫憂,心中一片慌亂,道:“小憂……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為你處理傷口。”
她手忙腳亂,委屈的低下頭,不敢去看莫憂。
一會過後,莫憂緩了過來,看出了她的歉意,溫和開口,笑著說道:“我沒事,你可以繼續。”
“那我可繼續了。”穆鳶小心的問詢,再次確認他是否有事。
莫憂臉上綻出燦爛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條縫,在金陽中迷人眼球,點頭示意著她可以繼續。
當穆仲刑同李冉來到之時,已是中午時分,而此時的莫憂和穆鳶正坐在客廳的餐桌前吃著泡麵。
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麼能行?!
再說兩人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身體怎能承受的住。
起初穆鳶說沒胃口,不願進食,在莫憂再三要求勸說下,她還是吃了一些,雖不多,但至少還是吃了些。
過後,穆鳶又垂坐在椅子上,面容稍顯憔悴,情緒低沉不堪。
咚!
房門被人重重推開,穆仲刑和李冉一同踏入屋內,一眼就看到身處客廳之中的穆鳶兩人,朝著他們走去。
“小鳶,我是爸爸,你沒事吧。”
穆仲刑快步上前,將穆鳶從座位上拉起,看了個遍,發覺她沒事後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
穆鳶望著面露焦急的父親,心中再也沒有了兒時對他的憧憬與被愛的渴望,母親離世的那一刻,她在心中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了,從心中萌生出厭惡與恨意。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關心。”她向穆仲刑大聲呵斥,接著轉移過身子,留下側面。
“你怎麼了?我是爸爸啊!”
穆仲刑面露憂色望著她開口。
這句話是穆鳶曾經所盼望的,聽見後,她心中動容,接著想起病逝在床上的母親,她決然的摒棄掉了,癲笑著說道:“爸爸?你不覺得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