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字字句句像針紮在寧清梔心上,她忍無可忍,起身揚起巴掌想要打寧清嶼,卻在半路被她截下。
兩廂怒視,皆無退讓的餘地。
寧清嶼狠狠甩來她的巴掌,寧清梔沒站穩,往後跌了好幾步,身後撞上了花圃,晃盪不已,宛如在嘲笑她無能狂怒。
寧清梔從未受過這種屈辱,從小在寧家的庇佑下長大,被洗腦成了天之嬌女,她也認定自己就是這般優越,而自己想要的東西從來就從未失手,想要達到的目的從來輕而易舉,偏偏在寧清嶼身上,她失算一次又一次,出醜了一次又一次,這是她的恥辱。
但是,總有她得到教訓的一次,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寧清梔如是想。
寧清梔和寧夫人有一點很相像,那就是兩人都擁有能屈能伸的品格,這點寧清嶼尤為欣賞,這不,即使心裡恨透了她,下一秒也還是裝模作樣笑著同她講話,這種拙劣的表演,寧清嶼在寧家時常能看到。
“姐姐,你生氣什麼,聽說你會跆拳道,我只是想試試你而已,沒想到你真的會,而且還很厲害,我真佩服你。”
她笑著說,臉上的情緒絲毫看不出是剛剛想要扇寧清嶼的人。
寧清嶼冷冷地笑了一聲,把自己的花圃擺正,又說:“既然比試完了就回去吧,我的寢室不喜歡別人進來。”
這是她第二次強調這裡是屬於自己的空間,若是有點眼力見的人早就離開了,偏偏寧清梔就是個死皮賴臉的人,愣是一個人把長長的藤椅佔滿,就是不願意離開。
“姐姐,我們家和陸家是有家族聯姻的,以後我要是嫁給元祁哥哥他就應該叫你姐姐了,你現在要跟他保持距離,否則別人看見了也會說我們寧家的人不懂規矩,你說呢?”
寧清嶼握著花圃邊沿的手漸漸用力,白皙的手背冒出了青筋,她知道從寧清梔的角度看此時的自己,背影一定很僵硬,甚至覺得不敢回頭面對她。
但她偏不如她所願。
寧清嶼回過頭,隔著一把木椅與寧清梔對視,目光凜冽而又沉鬱。
她輕啟唇,緩緩道:“規矩是人定的,也是人們用來打破的,你怎麼知道陸元祁就一定會遵守規矩呢?再說了,是他不願意跟我保持距離,硬要送我來學校的,他恨不得天天跟在我身邊呢。”
寧清梔咬牙切齒,氣得跺腳,自知說不過她,踩著坡跟鞋離開,摔門的聲音整棟樓都能聽得到。
雖說把人給氣到了,但寧清嶼的情緒卻不太好。
不可否認,那個所謂的家族聯姻她確實是介意的,說的話也是生氣之下的氣話,連自己都不會當真,只要有“家族聯姻”在,她和陸元祁之間就永遠隔著一堵牆。
那堵牆,即使拆除了,痕跡也還是會存在。
寧清梔這次的示威,之於寧清嶼來說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知道了身為閨蜜的張茜,在她心中其實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否則人都失蹤一整天了,她至少也會問一聲。
……
兩天後,學校開始發出了張茜失蹤的訊息,連她的家人也鬧到了學校,無果,又發了瘋似的一群人灰溜溜回去了,
張艦入獄,張茜失蹤,寧清嶼知道這回張家內部大亂了,加之這兩天張氏股價大跌,她清楚地明白寧氏即將失去一個得力夥伴,這對她來說是好事,本應該趁對方病要對方命,可她這兩日總是愁雲滿面,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每當高夕問起她總是搪塞而過,可她自己很清楚,是因為這兩天陸元祁沒來找自己才失落的,她能騙得過高夕,卻騙不過自己的內心。
今日一早,她心情煩躁,準備去操場跑幾圈,卻發現寧清梔在操場入口站著,像是在等待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想立刻轉身就走,因為自己此時正煩躁著,指不定會對她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