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樣的心情,遼軍的戒備自然也鬆懈了許多。
唯一沒有鬆懈下來的,便是掛帥的孫承宗,這位六十八歲,僅比徐光啟小上一歲的老人,此刻正在大淩河一帶,按照最初制定的方針,第三次搶築大淩河城。這是最為關鍵的一個據點城池,一旦建立,那麼就可以與其他的城池互為犄角,共同抵禦後金,而後金南下的難度也會提升到極致。
這個城池前後搶築過兩次,都被後金派人破壞。後金也不是傻瓜,誰會乖乖讓大明建造一個讓自己舉步維艱的據點?再說這城池一天沒有建成,明軍都處於無防禦的狀態,野戰什麼的後金就沒有怕過。
“後金要和我們議和?最近是不是太閒了,誰散步的謠言?”孫承宗可不相信什麼後金議和的訊息。
“回閣老,這使者都已經南下去北直隸了,這還有假啊?”親信苦笑著說道。
“那我問你,你若是後金的將領,你會允許我在這裡建造一座城池?”孫承宗指了指正在修築的大淩河城。
“應該不會!”親信也拿捏不準。
“這就對了,這一定有詐,我必須要回去一趟,和那些沒腦子的莽夫好好談談!”孫承宗實在是放心不下。
沒多久,孫承宗就回到了遼軍的駐紮地,並且招來祖大壽等人,詳細詢問了議和的始末。祖大壽哪裡敢和這個棄文從武的前閣老擺臉色,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對,非常不對!後金此舉只怕是打算迷惑我們,他們的人或許已經開始南下了!”孫承宗也不是一個讀書讀傻的書呆子,他的軍事素養同樣很厲害。
“嗨,我說閣老,這使者都南下那麼多天了,若有什麼動靜只怕我們的夜不收早就打探到了。要不這樣,我帶人過去大淩河城駐守一段時間,給閣老您把把關?”祖大壽見孫承宗不相信,果斷示好。
如他所想,後金真的有動靜,自己派出去的夜不收早就彙報,如今一切風平浪靜,只怕是沒什麼危險。難得可以表個忠心賣個好,何樂不為?
“也好,但務必要小心,武器裝備也帶足一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和後金正面交戰了!”孫承宗告誡到。
“好嘞!”祖大壽不以為然,但還是按照孫承宗的吩咐準備了一番再出發。
結果,他鬱悶了……
才來到大淩河城不到兩天,這懶覺還沒有好好睡上一個,夜不收就來了訊息,後金發動了突襲,兵分兩路正在朝著大淩河城殺了過來,最多傍晚就會抵達這裡。
祖大壽哭的心思都有了,自己不過是打算賣個人情,怎麼就弄假成真,變成了與後金接觸戰了?
當然,身為一個邊軍將領,尤其是一名優秀是邊軍將領,祖大壽沒有沮喪,沒有怨天尤人,反而是第一時間組織人手進行防禦,並最大限度的準備防禦工事。
作為一個聰明人,或者說作為一個身為邊軍還能夠活到現在的聰明人,他只知道一個法則:逃跑,大明和後金都可以殺死自己;正面和後金搏殺一番,搶幾顆首級再逃走,那麼就風平浪靜了。最關鍵的是,敵人就要殺到這裡,而對方有大量的馬匹,而自己這邊卻沒有多少戰馬,真要逃跑,被追擊潰敗的可能性很高。
與其如此,還不如據守於此,或許還有轉機。
傍晚,後金兩路大軍來到了大淩河城,並且包圍了這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