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詔也算是明末難得的悍將之一,不僅能戰而且敢戰。
在公元1631年開始負責剿匪,先是擊殺了王嘉胤,隨即還陸續擊殺了點燈子、李老柴、一條龍、掃地王等義軍首領。後來在剿滅流寇的戰鬥中屢建奇功,義軍聞之喪膽。
奈何最後還是中了李自成的誘敵之計,兵敗之後自刎而死。
在原本的時空裡面,他是1631年才開始活躍在剿滅流寇的戰場上。奈何如今朝廷的確是沒人可用,故而就提前讓他出山了。聖旨直接來到了他的軍帳之中,並且當著他的面宣讀了出來。
這份聖旨,曹文詔自然是欣然接受,本來如此。
只是聽到最後……這出兵的日期有些坑爹……按照聖旨的意思,出兵的時間是明年四月份,也就是春賦收上來後。為什麼會那麼安排,因為朝廷也沒有錢糧可以調撥,故而必須要等到春賦收上來有錢有糧了,才能夠調撥給他出徵。
曹變蛟都身為曹文詔侄子,聽得都想笑出來了,奈何曹文詔狠狠瞪了他一眼,也就收斂了回來。
“叔父,這聖旨到底算什麼意思?前面說得陝西十萬火急,似乎我們不快點過去陝西就該不姓朱了一樣。可怕怕我們的出證日期,卻是大半年以後……”曹變蛟回到營帳之後,卻是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這就相當於,甲方向乙方求救,說自己的爹快死了,讓乙方快去幫忙。乙方就要動手,卻不想甲方突然說不急,半年後再動手幫忙,畢竟他還要半年才能夠存夠醫療費用。
若曹變蛟是乙方,他或許會吐槽:“算了,也不用救了,草草埋了吧!”
“天子也不容易,大明國庫空虛是一直存在的問題。每年就那麼兩千萬兩銀子的國庫收入,扣除基本辦公和官員的俸祿,兩千萬也剩不了多少銀子。若非萬曆年間加派了遼餉,只怕遼東那些老爺兵都未必有糧餉可發的。我們這種身為邊軍,偏偏又不是遼東邊軍的存在,自然是最為尷尬的存在。”曹文詔也不是莽夫,他懂得分析情況。
“侄兒只是覺得這份聖旨的用詞有趣……”曹變蛟尷尬的說到。
“前半段那是必須的,若是表面上一點都不關心陝西的情況,那別說其他計程車人了,只說這天下的百姓都饒不了這樣的朝臣和皇帝。前半段,只是表面朝廷對陝西的一個立場,實際上就是空話,你看不看其實沒什麼意義。”曹文詔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侄兒就是一個武人,對政治的那些彎彎卻是一點都不明白。”曹變蛟苦笑。
“這也是一個好事,武將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這政治的事情自然是與我們沒關係的。只是如今武官的日子不太好過,若是一點政治一點人情往來都不懂,這日子也就沒法過了。你看看別的邊軍序列,哪個的待遇比我們還好的?”曹文詔其實很看重這個侄子,只因為自己只有一個女兒,一身本領和地位,以後或許還要靠曹變蛟來繼承。
還好,曹變蛟非常懂事,武藝、騎術、戰略戰術都非常出色,只是人情往來方面還是差了些,不過那玩意其實又有誰是專門學過的?曹變蛟只是年輕,等他長大起來,會慢慢學會的。
好吧,朝廷既然要明年打仗,那就明年打好了,趁現在還有大半年的功夫,好好操練操練士卒就是了……但是如今軍糧一直不夠,而軍餉也拖欠了好久……三天一操都難,如何能夠加大操練的規模?
哎,大家的日子過得都苦啊……
明廷至上而下都在過著苦日子,但是遠在同州的救世軍卻是過上了好日子。
新一批的粗糧入庫,新型糧食也開始被大家徹底接受,尤其在這樣的災年,當麥子和稻穀沒收穫或者少收穫的情況下,有玉米、馬鈴薯和番薯支撐著,倒不至於餓死,而且這些多出來的部分,還能夠換回一部分的銀子。
透過張氏商行,甚至已經歸附張弘斌的同州商人的商行,這些糧食被源源不斷的運了出去,謊稱是在暹羅國那邊進口的粗糧,在當地很受歡迎。北方人很少有出國的,甚至連離開家園都不會,故而只要學會如何吃這些東西,覺得味道還可以,那麼他們也就認可了這三種新品種的糧食價值。
商行賺了個缽滿盆圓,收購價格自然不會虧了百姓,百姓有了錢,再加上對這三種作物產量的放心,當然還有對張弘斌的政策的安心,便帶著銀錢去附近的城鎮進行消費。
就算買不起好的棉布和絲綢,買上幾尺麻布,兒子閨女的新衣服就有著落了。嫁給自己多年的媳婦也總算有了新衣裳,不再老是穿著那打滿補丁的,當年出嫁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穿的衣服了。
買不起布匹的,在村子裡面的國營養禽場、畜牧場裡面也可以買到他們需要的肉食。這裡的禽肉和畜肉的價格都不高,按照當地的批發價出售給他們的,比那些二道販子出售的要便宜得多。城裡人買一斤的揉錢,他們可以買差不多兩斤,今年賺了那麼多,足夠孩子們三四天吃一頓肉了。
日子越來越有盼頭,士紳雖說不能夠提高地租比例,但是透過經商也的確是賺了不少的錢。張弘斌也沒有吃獨食,超市裡面的那些貨品,他想這些富商進行了招標,根據價格獲得該類商品一年的出售許可。換言之,在這一年的時間裡,這類商品只能由該商會進行出售,別人要出售必須要在該商會那裡取得經營資格。
這年頭,士紳經商已經不是什麼私密的事情,誰不知道經商才來錢快一些?
眼看日子越來越好,士紳們也開始歸心了,至少在張弘斌麾下經商也可以光明正大一些,而且不被歧視。畢竟他們都知道,這救世軍最大的商販,就是救贖大王名下的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