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直覺面門一股香風,一隻粉拳就已經停在了距離鼻尖不足一厘米的地方。“流鼻血還不簡單,再嘴貧就真滿足你。”徐蟬帶著迷人的笑容舉著拳頭對著白鑠。
“別鬧。”白鑠一邊說一邊趁機撅起嘴往徐蟬的拳頭上親了一下,使得徐蟬趕緊收回了拳頭,略帶著嬌羞的呵斥到:“哎,你膽肥了,小時候你可不敢這樣。”
話音未完,白鑠突然逼近徐蟬,徐蟬背後就是牆壁,已是退無可退,只得看著白鑠欺近面前,直至兩人能感受到相互呼吸的距離。
“還有很多以前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我現在都敢做了。”白鑠一邊說著,一邊用右手穿過徐蟬那凌亂蓬鬆的頭髮,直至撫摸到耳邊的位置。
徐蟬有些緊張,呼吸變得有些粗重:“你……你想做什麼?”
“我想……我想要……”白鑠用曖昧的語氣低聲說著,一邊與徐蟬靠得越來越近。
“啊……哎呀……”房間裡突然傳來徐蟬的尖叫。
早已跳開老遠的白鑠手裡捻著一根長長的頭髮,一臉壞笑到:“哈哈,小時候你就愛欺負我,扯老子頭髮,這回總算報仇了!”
“你個王八羔子,敢整老孃。”
“嗯,對呀,這模樣語氣才是我記憶中的徐蟬嘛,這次回來你老裝個啥處呀。”
此時徐蟬已經顯得氣急敗壞了:“我裝你妹,死長庚,看我不弄死你……”
兩人在房間裡鬧騰了好一會,直到10點半才收拾好出門。原來徐蟬是要去辦理房屋拆遷的事情,不過這事找白鑠就太對了,經過抗洪一役,白鑠憑著和蕭鎮的關係,跟鎮裡的各方頭頭腦腦都混得挺熟,鎮裡負責拆遷那一塊人員正是熟人之一。徐蟬並不太在意房屋能陪多少錢,只想能快點辦理好,因此整個過程也非常的簡單,不到半個小時就辦理完成,後續的事情徐蟬也全權委託給了白鑠。見到徐蟬什麼要求也沒提,什麼東西也不問,白鑠也不禁問她怎麼就不想著多爭取一點利益。徐蟬笑著說她對白鑠放心,相信白鑠不會讓她吃虧,至於能不能多爭取一些利益她到不在乎,她可沒那功夫去做什麼釘子戶。
辦理完手續,徐蟬再次回到那所老房子看了一眼,一些小時候的事情又浮現在了眼前。突然,徐蟬似乎看見什麼,緩緩的向著一道房門走了過去,只見她彎下身子,用手輕輕的拂去了門框上的灰塵,然後反覆的撫摸著。
“看什麼呢?”白鑠走過去好奇的問道。卻見回過頭的徐蟬眼圈已有些紅潤。
“這是小時候爸爸留下的。”徐蟬的聲音有些哽咽。白鑠這才看到那門框上有著數道刻痕,很明顯是徐蟬小時候,她父親為她仗量身高後留下的。那個年代的家庭裡,許多父母都愛將孩子不斷長高的身高標記在門框上,過一段時間再讓孩子對著標記看看長高了多少。白鑠看著最高的一道標記也只不過大約一米二三的高度,隱約記得徐蟬的父親應該是在她不到10歲時就去世了,想到這裡,白鑠輕輕的拍了拍徐蟬的肩膀。
徐蟬站起身傷感地說道:“搬到魔都後,許多老東西都丟了,家裡有次不小心失火,把父親留下的照片也給燒燬了,仔細想想,我身邊現在是一點父親留給我的東西都沒有。父親的記憶似乎在我腦海裡越來越淡了,我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夢到過父親了。”
白鑠往四周看了看,突然從廚房裡拿來了一把有些生鏽的菜刀和一些螺絲刀之類的工具,在徐蟬疑惑的目光中,白鑠拿起刀猛得向門框砍去。不一會,白鑠便在門框上將那段帶著刻痕的木料給扣了下來。“這裡看夠了沒?走,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白鑠不由分說地拉著徐蟬來到了一個地方,竟然是他曾經工作過的工廠。白鑠拉著徐蟬,在廠裡引來了不少的注目,由於正是午休時間,一些老工友見白鑠回到廠裡,便圍攏在了一起,有的還打趣到:“嘿,白鑠,你新女朋友好漂亮啊?”無論白鑠怎麼解釋,大家也不願意相信,最後徐蟬乾脆大大方方的挽著白鑠任由大家戲說。
白鑠和大家一路寒暄著來到一處車間,將那一大塊爛木頭交給一個工友和他說了幾句,便又帶著徐蟬去找柱子嘮嗑。柱子得知兩人竟然還沒吃午飯,而正好自己也因為剛加完班還沒吃,便自掏腰包從食堂搞來了三份加料的飯食,在辦公室湊合著吃。白鑠吃完這份豐盛的份餐,又拿起柱子“中華”香菸給柱子、徐蟬和自己都發了一根,然後對著柱子“嘖嘖”的說道:“膨脹了,膨脹了啊。我說柱子,你這車間主任剛當沒多久就開始腐敗了啊。”
在柱子詫異的目光中,白鑠繼續說道:“以前咱們吃工作餐都只打一葷一素的,現在你敢三葷還加雞腿了;以前都是紅梅,現在敢帶華子了,哎柱子同志,不要被金錢和權力迷失啊……”
見到白鑠在那裝瘋,柱子鬱悶的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香菸:“老子怕虧待了你倆,自掏腰包加菜有啥腐敗的,華子你抽不貫就還我,出門左拐,那有賣紅梅的……”徐蟬見到這兩人又像小時候一般的互懟大鬧,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工友將白鑠的爛木頭給送了過來,此時那段木頭已經被休整的十分規整,邊角和背面被打磨一新,木頭上還上了清漆,看起來到像是一件工藝品似的。白鑠將東西交給徐蟬:“給你,我想這就是一個父親留給女兒的最好的紀念。”徐蟬看著手中的東西,顯得異常的興奮,木頭上的那些刻痕依舊保持著原有的模樣,每一道痕跡似乎都訴說著一個父親對女兒成長的期待……“還能陪我去個地方嗎?”徐蟬激動的看著白鑠“也許不是很好,但是我還是想有個人陪我一起。”
這次來到的,竟然是徐蟬父親的墳前,白鑠幫著徐蟬整理了一下墳頭,燒了一些香燭紙錢,便遠遠的站到了一旁,默默的等著徐蟬和父親傾訴一些話語。開始,白鑠隱約聽到徐蟬只是說著一些多年沒有來給父親上墳,十分不孝之類的話語,然後好像是一些過往和現在的瑣事,到後來徐蟬竟然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甚至哭了起來,白鑠聽見徐蟬說道:“父親,女兒沒用,竟然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做不到啊……”遲疑了一下,白鑠還是走了過去,輕輕的攬著徐蟬,徐蟬沒有再說話,依然留著淚,順勢靠著白鑠。過了良久,徐蟬才緩緩的直起身對白鑠微微的一笑:“你放心,我沒事。”
白鑠將徐蟬再次送回到酒店,到了房間門口,徐蟬回過頭看著白鑠說道:“明天一早我就走了,你不許來送我,讓我一個人安靜的離開吧。”
白鑠剛想說話,徐蟬卻又說道:“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自己選的路哪怕是錯的也要義無反顧。這次再回去,除非混不下去了,否則我不會再回來了,你願意為我祝福加油嗎?”
白鑠看著徐蟬點了點頭。揉了揉徐蟬的腦袋:“傻瓜,無論你在哪裡,我都希望你過得幸福,加油!”
徐蟬十分開心的笑了笑然突然抱住白鑠說道:“就讓我們在這道別吧,答應我,你以後也要好好的。”
白鑠也緊緊的抱著徐蟬,在徐蟬說完之後,兩人便在沒有說話,至到樓道里出現了一名服務員,兩人才慢慢的分開。
“就到這吧,這次謝謝你,快回去早點休息吧。”
“嗯,你也早點休息,拜拜……”白鑠凝視著徐蟬,有些不捨的說出了再見。
徐蟬也凝視著白鑠,微微一笑,然後緩緩的關上了房門。白鑠知道上次的離別大家都沒有來的及交代什麼,這次才算是兩人之間遲來的正式道別,但這一別或許就是再也不見。但真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