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田想怎麼了結這件事。”小黑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他單刀直入,根本不給郭軍做解釋,或者讓他為自己開解的機會。
郭軍坐在那,眼睛忽閃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按他的本意,先把小黑抓回來,揪住小黑打傷董興的案子,讓徐英出面周旋,最後拿出和解方案,也就是雙方各讓一步。
小黑不再追究王玉田在田秀服毒自殺上的責任,郭軍也不再追究小黑打傷董興的案子。
小黑打傷董興,只是在幾分鐘內發生的事,事情拖到現在,不會再有目擊證人,能夠清晰認定兇手就是小黑。
徐英作為董興的直系親屬,在案發時就明確表示不再追案,她不可能在三年後,改變主意。
即使郭軍把小黑抓回去,整理材料上報檢察院批捕,檢察院也會因為證據不足,駁回案件,讓郭軍重新收集證據。
與其為一個已知的答案瞎周旋,不如避重就輕,先幫王玉田渡過難關。
這樣一來,他在王玉田面前,算是立下首功一件,接下來,他就要跟王玉田交朋友了。
反正王玉田再有兩年就要退休了,隨手批幾個條子,郭軍就可能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史家羊群案,完全是被小黑逼出來的,這也算是郭軍的意外收穫。
郭軍猶豫了好一會兒,既然小黑如此直白,他再拐彎抹角,只能把事情越辦越糟,不妨就按照小黑的意思,先交下王玉田這個財神爺再說吧。
“你姐的事,你打算怎麼辦。”郭軍退了一大步,完全按小黑的思維行事了。
“你先把事情經過說一遍,看看跟我掌握的情況是否一致。”小黑學壞了,他連刑警隊長都敢誆。
郭軍既然要把這件事辦明白,自然不會再藏奸耍滑了。
他把王玉田主動承認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給小黑。
小黑聽了險些氣炸了肺。
他表面上十分平淡,又問郭軍說:“王玉田開出什麼條件了。”
“那就看你們家的態度了。”郭軍補充說:“只要你們不獅子大開口,他基本上都能滿足你們的要求。”
“咱們合夥做生意吧。”小黑這個提議,把郭軍驚得幹嘎巴嘴,不知道如何應答了。小黑又說:“確切地說,是我你還有王玉田,咱們三人合夥做生意。”
見郭軍遲遲沒有反應,小黑又做了進一步解釋說:“由我來出資,你們倆各有半分之三十干股,酒店也好,貿易公司也罷,只要在你們權力覆蓋下,能得到你們的關照,所有買賣的利潤,都有你們倆各百分之三十提成。”
這是郭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小黑主動提出來了。
“你姐的事怎麼辦。”這是郭軍最關心的事情,不把這事處理明白,王玉田不可能接受小黑的邀請。
“這事很簡單。”小黑說得輕描淡寫,郭軍聽得耳朵嗡嗡響。他說:“飯店別再承包了,乾脆買斷,只要王玉田能保證今後的客飯還在紅樓飯店就行。”
“就這麼簡單。”郭軍半信半疑。
“當然了,于傑多少也得受到處罰才行。”小黑想了想說:“就按王玉田的意思,把她開除,讓她永遠離開啟明礦。”
“然後呢。”郭軍沒當即替王玉田應下此事,他需要知道小黑的胃口還有多大。
“然後就是咱們合作開公司掙錢了。”小黑微微一笑說。
“你姐現在狀況怎樣。”這也是郭軍最關心的事。
“她在送到醫院的第三天,就死了。”小黑從北京趕回啟銘鎮,經醫生提議,在田秀服毒自殺的第三天,就在相關材料上簽字,決定拔下田秀的呼吸機,不到兩個小時,田秀就失去了生命體徵。
郭軍靜靜地想了好一會兒,對小黑說:“我這就去見王玉田,把你的所有想法,全部告訴他。”他停頓一下又說:“我只能說盡力替你去說服他,至於他能不能滿足你的要求,是否願意跟你合作,還得看他的最後決定。”
“沒事,你讓他多考慮幾天也行,我不急。”小黑說著,從衣兜裡掏出一隻錄音筆說:“他敢反悔,或者想用其他手段矇混過關,那咱就法庭見。到時候你是第一證人,希望你不要出爾反爾。”
“你……”郭軍要搶小黑手裡的錄音筆,小黑的律師在車外敲了敲門玻璃,郭軍見狀,只好罷手。
這時候,天已經亮了。
小黑下了汽車,和律師一道,目送郭軍開車離去。
“如果王玉田真要跟咱打官司咋辦。”小黑不無擔憂地問律師。
律師從小黑手裡接過錄音筆說:“我估計,他不敢拿烏紗帽跟你賭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