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董興留在臺上,對田秀來說,不僅沒有幫助,可能還會讓她倒黴。
即使如大姑姐所願,董興倒臺了,對田秀來說,可能是件好事,讓她從此掃去了一份憂慮。
也可能是件壞事。
礦裡所有的人,包括礦長在內,都知道田秀和董興有這層親屬關係,凡事都要看在董興的面子上,給予她關照。
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涼。
董興倒臺了,田秀就會失去很多。
大姑姐對田秀的表現很不滿意,她又不便流露出來。
田秀畢竟在董興手下過活,需要董興的關照,她不敢說真話,也是人之常情。
第二天一大早,大姑姐帶上孩子,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田秀把自己關在飯店裡,都沒有心情吃餃子了。
她很沮喪,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田秀首先想到,一旦大姑姐跟董興鬧掰了,又沒有能力搬倒董興,那樣,倒給董興提供了,為難她的藉口。
沒有侯家這層關係了,董興就可以對田秀肆無忌憚。
現在田秀唯一的希望,只能寄託在徐英身上。
徐英曾經跟田秀說過,董興有意讓徐英接管飯店,直接把田秀打回原形。
好在徐英跟田秀還算是一條心,當即就拒絕了董興的提議。
在田秀看來,徐英這種態度只是暫時的。隨著形勢的變化,徐英極有可能改變主意,聽憑董興的安排。
徐英懷著小黑的孩子,還是成了董興的新寵,田秀怎能把唯一的希望,寄託在徐英身上。
田秀思前想後,越想越悲觀,越想路越窄。
她想來想去,把所有的仇恨,都聚集在小黑身上。
她後悔聽信了父親的安排,把小黑留在身邊,更不該動惻隱之心,又把徐英留下來。
還是董興說得對,腳上的泡,都是她自己走出來的。
田秀的大年初一,就這麼被懊惱煎熬著。
她不知道渴,也沒想到餓。她挖空了心思,想著如何擺脫眼前的窘境。
如果把大姑姐跟她說過的話,及時轉告給董興,讓董興事先做好準備,防止被紀委查出問題,董興會怎樣回報她。
田秀為了個人利益,被迫要當叛徒了。
當她這個無奈的選擇,剛有一個雛形,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她開啟飯店大門,董興便醉醺醺走了進來。
“姐夫,過年好。”田秀意外驚喜,急忙陪上笑臉,給董興深施一禮。
難道這是老天的有意安排,讓董興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還酒氣醺醺。
董興醉眼凝視田秀,身子搖搖晃晃,幾乎就要站不穩了。
“快進屋躺一會兒吧。”田秀看準機會,要攙扶董興去她的房間。
“你少來這一套。”董興甩開田秀說:“我今天來,就是要你一句實話,在小黑和我之間,你到底選擇誰。”
“我當然選擇你了。”田秀嬉笑著,又要攙扶董興。
“那就好。”董興對田秀的回答很滿意。他說:“你告訴小黑,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痛痛快快把錢給我吐出來,另一個就是進監獄至少待上三年。”
“姐夫,我真不知道小黑在哪裡。”田秀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讓董興相信,她說的是真心話。
“我知道他在哪。”董興一拍胸脯,“哇”的一聲,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