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睡夢中想起與吳玉芬的過往,受到驚嚇,他夢中驚醒,從炕上爬起來,胡亂穿好衣服走出家門。
深更半夜,四周漆黑一片。
小黑走出家門,竟然分不清東南西北,迷茫中一路走去。
他就這樣從深夜走到天明,發覺自己來到一座大山腳下。周圍散落著幾個村莊,他又累又渴,有心走進村莊尋找吃喝。
轉念又想,自己負罪之身,一旦被人發現,報告給公安,那麻煩就大了。
於是,小黑選擇了躲避人群,他一頭鑽進大山裡一路攀爬。
正值九月天,山裡偶爾能看到野果子,他一路採摘野果充飢,不停地往山頂上攀爬。
他只有一個想法,爬到山頂辨別方向,然後趕奔老家啟銘鎮,就是挨家挨戶尋找,也要找到徐英的下落。
他爬上一座山頂,發覺四周仍被群山包圍,再次選擇一座高山繼續攀爬。累了就地躺下睡一會兒,醒了繼續攀爬。
傍晚時分,他終於爬上山頂,看到山坳中的石橋村。
他肚子已經餓的咕咕響了,兩條腿不住地打顫。無奈之下,他打消了躲避行人的想法,只為能討到一口吃的。
他從山頂下來,來到石連升家門口,見天色已晚,不忍打擾這家住戶,便悄悄潛入羊圈中,先睡上一覺,等天亮之後再敲門問路。
先填飽肚子,再打聽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後認準方向,回老家去尋找徐英。
上次小黑徒步回老家,他感應力還在,兜裡還揣了田麗那一百多塊錢。他困了累了,能找個草堆涵洞,躺下一覺睡到天亮。渴了餓了,還能買個麵包汽水的填飽肚子。
這次他把二十萬交給父親,還有幾百元零花錢,都放在揹包裡。
他離開家時,竟然忘了帶揹包。
好在他把存摺帶在身上了,為的是見到徐英,把這筆錢交給徐英。
在這荒山野嶺,根本找不到銀行儲蓄所,他只能憑運氣手心朝上,靠好心人賞飯吃了。
結果,他遇見了石連升老兩口,還險些鬧出人命。
小黑不想惹事,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見石連升的老伴能走動了,小黑問石連升說:“大爺,您這是哪裡呀。”
石連升躺在炕上,沒有他老伴那麼緊張。
他透過一系列觀察發現,這個叫小黑的半大孩子,對他們老兩口沒有惡意,多半是在家裡惹了禍,跑出來躲災的。
“你想去哪裡。”石連升很狡猾,他要知道小黑的去處。
小黑憋悶幾下,沒敢說實話,順口說:“去瀋陽。”
瀋陽距離啟銘鎮不到一百里,小黑說對了方向,希望能得到石連升的提示。
“離這不遠,不到四十里。”石連升沒安好心,他對小黑撒了謊。
瀋陽在小鎮的北面,石橋村在小鎮的南面,小黑走出家門,就選錯了方向。
小黑猶豫了一下,他想問石連升,附近是否有銀行儲蓄所,那樣,他就暴露了帶在身上的存摺。
一個不容更改的事實,石連升被小黑撞傷了,現在就躺在炕上。如果他知道小黑身上有存摺,很可能要訛小黑醫藥費。
人家守家在地,小黑人生地不熟,只要這老兩口一聲吆喝,叫來左鄰右舍,小黑的麻煩就大了。
“大爺,您傷的嚴重嗎。”小黑很乖巧,他以關心石連升的口吻,為自己選擇後路。沒等石連升說話,他又說:“附近有沒有醫院,我帶您去醫院看傷。”
“我肋叉子被你撞折了。”石連升捂著肋骨,一臉的痛苦相說:“現在都不敢動了。我孩子們都在外地,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回來。”
石連升的老伴,非常誇張的清嗓子,打斷了石連升的話。
這小崽子跟頭活驢似的,可不能跟他實話實說,一旦他犯起驢勁,咱倆哪是他的對手呀。
石連升聽懂老伴的意思了,他對老伴說:“還愣著幹啥,去廚房弄飯去,我餓了。”
這對五十多年的老夫妻,夫唱婦隨了一輩子,偏偏在這會兒起了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