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住的地方沒太大講究,只要不漏風不漏雨那便行了。
璃在廟祠裡等了一天,卻依舊沒有等到林鳶過來。
天已經黑了,四周一片寂靜。
她不打算等了,再次化作蝴蝶又飛去了林鳶家。
只遠遠的便看到林鳶家門口站滿了人,璃停駐在圍欄上,聽著村民們的談話。
林鳶是病了,自從她父親意外去世,她受了打擊,當天便生了風寒,而且長年累月進食野菜,導致的營養不良,現在身子早就已經負荷不起了,村長夫人找了當地的赤腳大夫給林鳶看了病,開了副藥喂林鳶服下後,才嘆息著離開了。
也算仁至義盡了,能不能熬過今晚,只能看她造化了,大家都有日子要過,誰家都沒辦法多一張嘴。
赤腳大夫走後,村民們也相繼離開,冰藍色的翅膀撲靈了幾下輕盈的飛進了屋裡。
璃變回人身,坐在林鳶床邊伸手觸了觸她的額頭,確實滾燙的嚇人。
璃不會治病,只能給她體內輸了些靈力,良久之後,好不容易才把林鳶的高熱退去,才撤去了靈力。
林鳶似乎是好受多了,原本痛苦的擰作一團的五官也舒展開了,朦朧的睜了睜眼睛卻抵不過睡意,很快就安穩的睡過去了。
大門前一個黑色的身影穿透過破舊的房門進來,抬頭卻見到床頭還坐了個人,愣了愣。
璃轉過身朝他看去,竟沒想到來人是他們。
她淡淡的道:“這不是範無咎嗎,怎麼這麼晚了還出來勞作啊。”
範無咎一下就認出了她,他愣了一會,他朝璃拱了拱手道:“原來是氣運神君,範某失敬。”
璃從容的整理了下衣袖,看了眼範無咎身後道:“傳言說黑白無常向來是同進同出的,怎的今天沒瞧見謝必安,莫不是生病了。”
璃的話音才落下,門口又進來一個白色的身影,那人和黑無常一樣頭戴高帽,只是不同的是,黑無常一身黑,他是一身白衣。
謝必安朝洛九璃拱了拱手溫雅笑道:“謝過神君大人關心,只是方才疲懶了些,於是便在院中等候無咎把林鳶帶出來,卻不曾想神君大人會在此處。”
璃看著謝必安微微笑了笑道:“你們走吧,她沒死,而且也死不了,你們帶不走她。”
謝必安皺了皺眉看著洛九璃身後呼吸平穩的林鳶,臉色有些難看,他為難道:“神君大人,在下按照生死簿前來辦事,林氏林鳶的壽命僅到今夜寅時,您這麼做,在下很難向上面交差。”
璃淡然道:“你們如實上報就行了,屆時本君也會親自登門拜訪,問問你們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為何放任一個凡人帶著神運投胎轉世。”
黑白雙煞聞言臉色驚變,謝必安看著林鳶道:“您是說他身上有神運?”
璃攤了攤手道:“不然你們以為本君會吃飽了撐著管這檔子閒事,這前些日子本君的座前的童子因為犯了此事被貶去了輪迴,你們身為鬼差或許對此有印象。”
謝範二差面面相覷,半晌,謝必安道:“此事在下略有耳聞,既是如此,在下這便回去覆命。”
說完,二差朝璃揖了揖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璃坐了一會,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她本欲離開了,衣角卻被死死地拽住了,而聽身後一道輕微的呢喃聲。
璃轉身看去,林鳶緊閉著眼睛,眉頭緊鎖,額頭上都是汗珠,嘴唇微動,似乎做了個噩夢。
璃伸手替她撫平了眉間,微微使用了些許法力。
大概是噩夢散去,林鳶動了動唇角,似是在呢喃著什麼。
璃怔了怔,原來她不是啞巴。
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個啞巴,也包括璃自己,因為她從出生起便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人聽過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