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水逆似的,哪哪都不順,宣佈退遊的當天,L給她發訊息,說是爬上雪山,可以獲得神明保佑,心想事成。
她那時一心盼著父母和好如初,所以便記在心上,第二天就組團去爬雪山,結果走一半,收到訊息,她父母在民政局!
要辦離婚!
那還求個屁啊?!
她轉頭就往山下走,然後便遇上氧氣瓶有問題的明灼,沒多想,把自己的氧氣裝備,丟給他,繼續下山。
當時怎麼也沒想到,那會是他們故事的開始。
緣分最奇妙的點在於,你永遠不知道,你會以什麼樣的身份、樣貌、境況出現在對方面前。
但當你回憶的時候,總會大嘆緣分弄人。
明灼笑得儒雅,“這叫算無遺策。”
林一諾:“……”
要點臉行嗎?
姚聲聽的糊里糊塗,“你們很早就認識嗎?”
“八九年前有個仙俠遊戲,記得嗎?”林一諾邊裝裱畫,邊問。
姚聲點頭,“我還玩過。”
“我和他在那個遊戲裡相識相知,結婚生子,”林一諾說,“後來相約在封神遊戲……”
姚聲聽得正起勁,她突然止住話音,專心裱畫。
他識趣的轉移話題,指著斜對面的桌子問:“這幅畫是你仿墨大師的嗎?”
明灼側眸,隨手扔在小桌上的是一幅寫生,鄉村取景,小橋與火車,整體灰綠色,霧濛濛的,應該是陰雨天。
用色不多,但筆觸老練,一筆一劃,輕易勾出世界。
林一諾看也不看道:“正主畫的。”
姚聲的表情管理機制在這一瞬間歇業,“你你你,你認識林墨大師?!!”
林一諾拎著裝好的畫,飛快看他一眼,笑,“認識,你要想認識,可以報帝都大學畫院,說不定他會親自教你。”
姚聲激動地張張嘴,還沒說一個字,突然自嘲的笑笑,“我父親不會同意的。”
林一諾見過他笑得囂張,笑得冷漠,笑得臉頰有笑窩,卻唯獨沒見過,他笑得如此悲涼,像是已經認命的懦夫。
“不試試怎麼知道?”她揚揚手裡的畫,“我五歲開始學的時候,我母親也不同意,吵過,鬧過,打過,最後不還是由著我?東西是自己爭取的,前路也一樣。”
姚聲一點點抬起眼簾,像是困於黑夜的人看見希望,心跳加速道:“真的可以嗎?”
明灼接過林一諾的畫,淡淡道:“姚聲,試著去扭轉一些東西,家人為你選的路是最好走的,但未必是你想要的。”
“就算不行,還有我們呢,”林一諾揚著眉眼,分外囂張,“怕什麼呀,師父給你兜著底,大不了我養你。”
“膽子不小啊,”明灼一手鉗住她臉頰,語氣危險,“敢當著我的面說這話?”
林一諾皺著小臉道:“給點面子行不行?知不知道打配合?”
正說著,有人敲門,“小姐,樓下有您幾位同學找,見還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