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古猛拽了一把且桑,頹然地搖了搖頭。
“夠了,且桑,都到了這個時候,咱們就算是自相殘殺,難道你覺得那程長史會放咱們一馬?”
“這才對,咱們弟兄三個,只能共進同退,我祿格發誓,只要此番不死,定然不會負了你們二位。”
哈古無奈地搖了搖頭。“等熬過了這一關,希望你說話算話。”
“放心吧,我早就已經屯積了大量的糧食,莫說是三五月,便是一年,也能夠支撐得住。”
“就這些唐軍,若是兩軍交戰,咱們獠人也絲毫不會遜色。”
“更何況,咱們是憑藉天險,他們這才多少人,全填進河中,怕是屍體都墊不到洞口。”
聽著那祿格之言,看著這條寬達十數丈,水勢洶湧的河流屏障,且桑與哈古的心情總算是安穩了不少。
此刻,程處弼已然跳下了馬來,大步前行,走在那鬆軟的河灘上。
這河灘全是碎石與細沙,戰馬在這裡根本無法發揮作用。
更何況前方還有一條寬達十餘丈的河流阻隔,想要扎竹筏過河,除非對面舉雙手贊同,不然怕是竹筏還沒過河,船上的人就得全躺到河裡邊去。
一干獠首還有瀘州文武都跟隨著程處弼來到河岸邊,朝著對面打量。
然後,一幫子昔日跟薛州獠人有怨的諸州獠首們紛紛開啟冷嘲熱諷模式。
“喲……不愧是薛州獠人,居然有這樣一塊藏兵寶地。”
“是啊,難怪薛州獠這麼厲害,過去可是將我們周圍諸獠都視作魚肉一般。
想要吃的喝的,就過來掃蕩一番……”
“很正常嘛,人家薛州第一勇士,手下都是這等如狼似虎,狠起來連自己人都殺的勇士。”
一幫子唐軍武將一個二個咧著嘴暗樂不已,祿能的臉色黑得都快變成燻了三年柴火的老煙刀。
一旁的巴傾和阿昌氣得眼珠子鼓得差點脫出了眼眶,被牙龍死死拽住在他們的耳朵邊一陣嘀咕。
總算是把這兩個薛州獠糙老爺們給趕到了一邊去。
程處弼一副置若枉聞的架勢,關老子屁事,你們這幫子獠人自己的恩怨自己解決。
我能夠秉持公正就已經很不錯了,重要的是,你祿能作為薛州獠首,卻控制不了自己手下的人。
老子暫時不收拾你,已經很給你臉了好吧?
#####
程處弼打量了好幾眼之後,這才轉過了頭來,看到程長史有所動作。
所有人都識趣了閉上了吐槽的嘴安靜如雞,表情無辜而又蠢萌地看著這位惡名遠揚的程長史。
程處弼翻了個白眼,清了清嗓子道。
“好了,你們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買……嗯,我去看看情況就回來。”
扔下了這麼一句話,在場數百唐軍精銳,還有數百瀘州諸獠。
而是因為程長史為了大家的安全,自己親身涉險,這樣的義舉,感動了再場的所有人。